曲白鱼淡淡说道。
骊洲好像总有下不完的雪。
那日他们被追赶,就是这么大的雪。
没有人能切身感受到他过去的那些经历。
只会觉得一个弃子一朝得势,哪怕只是个质子,也比往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强上百倍。
可就是那个时候,他失去了世上唯一的至亲,也再也见不到幼时与他相伴的玩伴。
元彤儿想到初见曲白鱼时,他淡漠的像是不属于这里。
一个经历过巨大的心理危机的人,才会越来越安静。
那种安静是死气沉沉的,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自也不在意了别人的生死。
他那时坐在郡王府的高台上,看着绕城河的河水静静地淌,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只有那一次,元彤儿觉得他好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以为,陪在他身边的是他一直想要的那个人。
曲白鱼看着她,眸底晦暗不明。
“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烛火惺忪,雪落了肩头,白了鬓首……
……
“聊什么呢?”
陆行舟趁雪而来,打断了飘忽的情丝。
他肩头扛着两壶酒,笑颜如花的递给他们二人瞧。
“今日飘雪,殿前喝的不尽兴,二位可否赏脸?”
他说着人已经坐在了他们的面前。
曲白鱼便没了好气,说道:“你来都来了,不赏脸,你能滚吗?
只是,我便罢了,她身子未好,只瞧着罢。”
元彤儿有些不服气,但想着自己那几杯就倒的酒量还是忍住了。
一杯暖酒下肚,陆行舟问道:“今日之事,你应该早就知道才对,为何还要将计就计?”
元彤儿闻着酒香咂了咂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早就成了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倒不如痛快些,迎难而上,她不死、我就死!”
陆行舟闻言不禁嘶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她的腰侧。
犹记初见时,这丫头竟然为了洗清清白,背刺自己。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腰不疼了?”
他说着又饮了一杯。
“小丫头,有股子狠劲儿。但是总这么横冲直撞的,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需知君子要有龙蛇之变。
知道什么是龙蛇之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