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也不知道为何,藏于暗处的人,没有直接射杀自己,却只是先杀了他身旁的侍卫。
但是他也同样确定,或许这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至少,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杀了他!
他提着佩剑左右环顾,却没有人回答他。
元若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再次说道:“阁下有什么话,请直说、何必畏首畏尾的,一派小人行径!”
他话音落,一阵爽朗的声音从树林深处而来。声音清脆悦耳、似山涧潺潺流水。再一细看,才发现,一旁山头的矮崖上,站着一个芝兰玉树的妙人。
那人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面戴珠帘白纱,莹莹独立。
他身后是一群同样戴着遮面的黑衣侍卫,和之前拼命追杀他的那伙人如出一辙。
元若不解道:“你是谁?”
他自然知道,如今局势,哪些人会要杀他,甚至连那些人会派谁来,他都差不多能猜出个一二。
可当这个白衣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了。
他观那白衣人,虽看不真切面容,但是年岁还有那通体的器宇不凡,却是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的。
只是这样的人,他对比了上京城众多的人物,却实在对不上号了。
白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许久,突然嗤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太子殿下,能于泰山压顶而临危不乱,也难怪事到最后,大宣皇帝还是选择了你!”
元若不解,但是听此人言语,定是为了争夺储位而来。
高声哼了一声,道:“既是知道,你也一定要做这欺君罔上的事吗?你的主子是谁,若是从实招来,本宫或可考虑、饶你不死!”
白衣人微微一滞,似乎没有想到元若会这么说,顿了好久才又是一阵大笑。
大笑过后,他淡淡道:“殿下真是和从前一样有趣。利箭都顶在你头上了,你依旧是嘴硬到底!”
“嘴硬”二字被他咬的无比清晰,听的元若心头一紧,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脑中一片恍惚,忽就听那人接着道:“也罢!殿下是大宣的储君,向来是不肯低头一寸的。
为君者,哪怕兵临城下、也誓不可做降君。
殿下舍身取义,令某敬佩!
来啊,送殿下归天!”
他话音落,整齐的搭弓上箭声划破夜幕,无数只利箭齐齐对准了元若。只稍一瞬便化作了箭雨冲破暮色而来。
元若不禁惊呼,握紧佩剑阻挡开来。却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慎,一支利箭已到了眼前。
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了重影,那近在咫尺的箭直冲哪里他甚至都已经分不清。
只觉得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开来,他整个人也没有力气,只等着那箭射穿他的身体了。
“铮——”
一阵刺耳的金器碰撞声将已经快要晕厥的元若惊醒,他失焦的眼神重又聚集在了一起。
一张清冷皎洁如月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却还没等他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就被那人瞬间拉上了马背。
“欢儿?!”
元若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岑欢一定还会回来!
岑欢根本来不及和他庆贺久别重逢,手中的银剑都甩成了剑花。她猛踩马镫,身下的骏马嘶鸣一声便拼命跑去。
岑欢来无影去无踪、等到骏马急鸣,矮崖上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却是搭弓上箭也已然来不及。
白衣人迅速从玄衣侍卫手中接过一张精巧的弩箭,对着那飞奔而去的黑袍蒙面的岑欢就是一箭。
弩箭猛厉,只一瞬便到了岑欢近前,
饶是岑欢反应迅速,也是转身被射掉了头上的兜帽。
一双清冷瑞丽的眼睛便落在了白衣人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