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只见火刑架下,一条条粗细不同、颜色花形相异的蛇皆向着元彤儿的方向缓缓爬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登时吓的退了退。
那些蛇并不伤人,只是缓慢的爬行,最后围在元彤儿的周身像是在做什么朝拜一般。
观刑的百姓更加情绪激昂,纷纷叫嚣着。
“烧死她!”
“烧死她!”
元彤儿被绑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曾经跪拜过自己、高呼:“公主千岁!”的百姓,一切迅速的像是一场繁华梦。
来时如梦、去时也如梦。
该醒了,是该醒了……
“啪”的一声,一只烂菜叶子打在了她的脸上,接着无数只烂菜叶子都往她的身上丢,好像她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坏东西。
“都是因为她!”
“臭蛇妖,快死吧!”
“烧死她,烧死她!”
负责监刑的是京兆府刘洛白。
元彤儿记得,当初自己刚穿过来时,也是刘洛白带人去离家镖局将她带走的。
首尾呼应的像是围成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圈,一切巧合的像是早就被设定好了。
元彤儿虽然不想承认,却隐隐的意识到,自己大约真的要离开了。
她朝骊洲的方向望了望、心中却是一片空白的。
刘洛白实在看不下去,忙让守卫拦住打砸元彤儿的百姓。
他看了看天,时辰也将要到了。
“殿下,您……还有什么话需要微臣替您传达吗?”
元彤儿的神思被他拉扯了回来,看着那个花白须发的老头儿,元彤儿只觉得亲切。
她摇了摇头,却又似想到了什么道:“大人可见过六月飞雪?”
刘洛白摇头,“六月正值盛夏,怎么飞雪?”
元彤儿道:“小时、我听人讲了一个奇事。他国有一小民,名唤窦端云……”
火刑台离令台有一段距离,元彤儿需要很大声的讲才能让刘洛白听清。
元彤儿洋洋洒洒的讲着、讲窦娥如何受冤、如何被拉上断头台……
大抵人都是喜欢猎奇的,听元彤儿讲起了从未听说过得六月飞雪的故事,竟都静了下来。
元彤儿讲的娓娓动听,竟让不少观者闻其哀叹。
尤其讲到窦娥的婆母前去给窦娥送临行饭时、元彤儿更是想到了前几日去看她的锦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