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夏,天气越发热烈起来。
乌恒边境战事胶着,裴秀玉派人来报,颜柔早就逃到了骊洲王的帐下。
元彤儿虽不太懂这些,却也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前朝的纷争向来耽误不了后宫的奢靡,哪怕上京城外早就灾民遍地,依旧影响不了城中的繁华。
因为卖官鬻爵、蛇患而耽搁的琼林宴也盛大的举行了。
本来元彤儿是不必去的,但负责举办宴会的太子元若却是特地给她递了帖子。
不用别人说,元彤儿也能猜出来,只因为岑欢当下就在她的身侧,元若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既然他们是真正的男女主,元彤儿自然也乐的促成元若的心思。
琼林宴要举办整整一日,参与的也不过是些中了第的举子罢了,他们聚在一起,大多是吟诗作对、谈论时政经纶。
元彤儿向来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岑欢作为公主府女官的身份代她去了。
一大早,她就被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吵醒,再也睡不着。起身才看到是陆清羽在嘱咐着下人收拾陆行舟的家当。
元彤儿凑了过去,道:“这是做什么?”
陆清羽这才看到她,微微行礼道:“陛下给我们世子新赐了宅子,昨日户部的应景来过了,世子爷说,今日我们就搬过去!”
他说的兴致盎然,像是早早就想从这里搬出去一般。
元彤儿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走这么急?你家世子呢?”
她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陆行舟的人影,不免讶然。
陆清羽一边帮他们扶了扶东西,一边道:“哦,他一早就先去赴宴了。我在宫外守着也是守着,就在车夫等着、我回来好看着他们收拾。”
元彤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莫名火,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看来是早就迫不及待了!好,省着我赶他走了!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院子里住着男人,也未免乌烟瘴气了!走了正好!”
她说着回头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陆清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也就半日,陆清羽就带着人收拾好了东西,向元彤儿告了别。
元彤儿看着渐行渐远的陆清羽,忽然怅然。
陆行舟这小子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她这里难不成是客栈?!
初夏的白日,开始有了知了的叫嚷。
元彤儿坐在凉亭里深感无趣,元果儿最近也是老实的紧,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真是闲的没事了!竟然在想元果儿?
她连忙甩甩头,没人跟她闹,倒是不习惯了。
曲白鱼的信来的也算勤,只是车马太慢、手机太快,适应了快节奏的人来到这儿,等一封信的时间就显得太漫长了。
她无聊的趴在凉亭里,看脚下的鱼拥挤着来吃她投下的鱼食。拂过池面的风也似凉爽了些许。
忽而一阵清幽的琴声响起,曲意悠扬、又稍显落寞,她起身细听,像是从花不弃住着的院子传出来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花不弃的容貌说来也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却偏偏生了一个不爱凑热闹的性子。元彤儿又不常在家,见不到他也就讲他忘记了。
上一次见他还是几日前,家仆说,好像是去了玉器珠宝铺子那一片。
元彤儿也没有多问,只让芦花去送了些钱。
花不弃的小院子像个小花园,似乎总有开不完的花,朴素又不失干净整洁,却在略显富贵的公主府中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