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颜站在汤泉外发了愣。
饶是她再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听元芜提到了自己家的事后岑欢谢他的话,宁无颜也明白了元芜也陷害了自己的父亲。
她脚一软,差点攀扶不住,轻微的声音瞬间引起了里面的注意,宁无颜连忙退了出去,躲了起来。
等到衣衫湿透的岑欢离开后,她这才急忙跑出了廉王府。
她本是想要找元芜帮她的,却没有想到,枕边之人竟就是要灭她满门的始作俑者!
她现在才明白,元芜一开始答应她就是为了凭借宁国侯府上位而已!
她幼时那样作贱他,他一点恨透了自己。
一想到自己深爱之人竟是恨透了自己,宁无颜悲愤交加。
眼泪无声的滑落,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父亲和家族受难、还是自己引狼入室的悔恨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眼泪也渐渐凉了下来。
不行,她是高门大户的嫡女,她是最最贵极的宁国侯府的安阳县主,她不能就这么颓废、不能只顾儿女情长!
她狠狠抹了一把泪水。
元芜、岑欢、元彤儿、曲白鱼……景元帝……所有设计陷害她父亲的人,她都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宁无颜站在长街的梧桐巨树下,抬眼看向了树荫下的红绸。
要去找谁呢……
宁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元宏也被勒令禁足。宁国侯府的人充妓发配、斩的也斩了。
除了她因为已经是廉王妃……
她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元芜帮景元帝藏匿了那些“谋反”的证据,所以廉王府并不受牵连。
她现在身旁无一人了……
突然一阵急行的马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
马车虽不华贵、装饰也十分质朴,但用料极为讲究。宁无颜知道那是宫里的宣旨内侍的车驾。
她又缩了缩身子,害怕被他们看到。她不确定,廉王妃的身份会保住她多久。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那车驾,见他们跑的十分的急,向着长公主府跑去了。
宁无颜微滞,她还有一人可靠——长公主元果儿!
她跟着那车驾的后面悄无声息的去了长公主府。
元果儿正在殿中饮酒,脚下是被捆绑住的房予初。
“房予初,本宫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我父皇的人?”
房予初被五花大绑着,闻言向元果儿跪爬了几步,恳切道:“殿下,那是您的父亲,是微臣的君主,微臣不得做。可微臣的心是在您这儿的!
您想杀元彤儿、咱们也是真的去杀了,可谁知道,元彤儿竟然这么好的命!”
“啪!”
元果儿将手中的酒壶直接砸到了房予初的额头上,登时鲜血如注,房予初也被砸的软了身子,甩了甩头,这才堪堪跪住。
元果儿的怒火并未消失,道:“可我父皇就知道是我要杀元彤儿的了!”
她的吼声让殿外的人也吓的跪在了地上。
元果儿却笑了。
“呵呵……我要杀我的亲妹。我堂堂一个长公主,杀了自己的亲皇妹!父皇会如何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