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心烦意乱着,忽听到故人依旧的声音,竟就安定了些。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外面是一阵的沉默,过了许久,才听到沈嬷嬷轻声道:“既然娘娘说了,您就进去吧。”
汪丛“哎”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推门走了进来。
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隔着床帐漫漫,曲太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打量起了同在皇宫几十年的故人。
“你老了,腰也弯了。”
曲太后说道。
“哀家记得,你年轻时马骑的很好……从前在骊洲,每年的猎会,你都能拔得头筹……如今……”
她说着停住了,看向汪丛的眼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汪丛面不改色,微微低垂着脑袋,道:“劳烦娘娘惦记,奴的腿脚早就骑不得马了。”
曲太后的视线随着汪丛的话落在了他的腿上,眉头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并不美好的事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浅浅的吐了出来。便打算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了。
“你们刚刚在外面说了什么?”
汪丛道:“是陛下,特来让奴才看看您消气了没。他心里是惦念您的,只不过是年纪轻了,有些抹不开脸儿。”
曲太后却轻笑了一声。
“哀家自己的儿子,哀家自己知道。什么抹不开脸儿,不过是真的不想来。他啊,和先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的心中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就像那个死了的岑欢,还有先帝的……”
她忽的停了,那个名字,她说起来都要头疼心烦,便也不想说了。
“那些他们想得便得到的,就像哀家对他们的爱护,就显的多余了。”
说到这儿,曲太后更觉心寒。
怎么会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一个模样,没有一个是真的珍视她、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而对于一个一辈子只能依靠男人的女人,活了半辈子,连一个真正爱着自己的人都没有,是多么的可悲!
“半辈子了……”
曲太后喃喃道。
“竟然不知不觉就过了半辈子了……”
她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下一秒突然从床幔里走了下来,向汪丛询问:“阿丛,你看我,老了吗?”
汪丛一怔,下意识的就后退了半步。
“娘娘,千秋万代。”
曲太后停住了向他靠近的步子,看向汪丛的眼神充满了陌生。
汪丛接着道:“娘娘,您一直都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娘娘,如今又住在了这象征着最崇高地位的重华宫。这天下都是您儿子的,您是一国之皇母,世间再也没有比您更为高贵的女人……”
“那又如何?”
曲太后淡淡问道。
她没有任何情绪,甚至音调都不再高昂。
华贵的丝绸睡袍自她消瘦的肩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笼罩在她的纤细的身上。一阵风袭来,她恍若无骨,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了。
“……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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