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安抚他们。”元结道:“今日之前,你没听到风声吧?”
薛白点点头,心里对元结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这是结为朋党的好人选。
“走吧。”
两人跟上同伴。
正听得前方几个锦袍举子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今科取消了殿试,省试之后,圣人不会亲试,仍委尚书省及左右丞诸司,委御史中丞更加对试。”
“不可能,大唐开国以来,圣人不亲临制举考试,还从未有过!”
“我阿爷与我说的,不可能有假。”
“御史中丞?王鉷?”
“对,最后一场,由王中丞审查。”
像是石头投入水中激起涟漪一般,关于圣人不临殿试的消息,并不止这一处在说。
其中还有人听到了薛白的名字。
“虢国夫人之面首薛白,献骨牌于圣人,使圣人沉迷嬉戏,无心国政,连科举取才这等大事也不理会了。”
“裙带祸国!”
杜五郎听得愣愣的,拉过薛白,安慰道:“你莫听他们的,斗鸡比骨牌好玩多了。他们怎不说圣人是为了神鸡童才不来的。”
不远处,有个披着轻裘的生徒想必也是听到了议论,哈哈大笑,高声喊道:“我早便说了,骨牌最是好玩!”
前方那几个锦袍举子转头看向这人,议论起来。
“那蠢货是谁?”
“杨护,二王三恪的旁支,捡了个弘农郡公一系的大便宜。”
“嘘,他堂弟杨齐宣是右相的十一女婿……”
忽然,皇城鼓响。
“卯时已到!”
“依准例,安上门放开!”
厚重的安上门缓缓而开。
薛白向杜甫、元结拱手,道:“预祝两位兄长蟾宫折桂。”
“来日一块到雁塔题名,痛饮一番。”
杜甫、元结爽朗应了,理了理衣袍,随着举子的洪流,走向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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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国子监无课,杜五郎急着去丰味楼,薛白则打算回家。
挥手道了别,薛白才转身,只见郑虔正负手站在不远处。
“老师。”
郑虔正以忧虑的目光眺望着皇城内的屋檐,闻言回过头来,见是薛白,颔首道:“既遇到了,一块饮杯茶吧。”
国子监静谧无人,两人回到太学馆坐下。
“今科春闱,卧虎藏龙啊。嵩山书院有个举子名为刘长卿,字文房,五言写得极好,向老夫投行卷,还以你的诗用典‘惆怅王孙草,青青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