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信的话,风清扬不置可否,他冷笑道:“如果你输了呢?”
苏信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输的。”
说罢,苏信负手而立,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用来当剑的那根树枝也被他擎在身后,淡淡说道:“风老先生请出招吧。”
风清扬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实乃是他的生平大敌。
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哪怕是当年跟武圣俞大猷决战时,他都没有感受到过。
虽然对方看似这么随意的站着,看似满身都是破绽,自己只要随手一剑,便可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
但不知怎么的。
这年轻人这种随意的站姿,却给了他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沧海,一股磅礴的气势自这年轻人的体内隐隐散而出,惊得他心神不宁。
独孤九剑乃是有往无前,有进无退,有胜无败的剑法。
讲究的便是一个处处抢攻,攻其所必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不留后路的攻招,凌厉绝伦,天下无匹。
其剑招倒还在其次。
最重要的,便是一股必胜的剑意。
如果这股必胜的剑意被摄,那即便是再精妙的剑法用出来,也没有威力了。
风清扬被眼前年轻人强大的气场压迫,动摇了心神,他知道这是施展独孤九剑的大忌,连忙静下心来,气沉丹田,花费了几个呼吸,方才定住了心神。
接着,他不敢再看,手中木剑一挥,便向着身前那负手而立的年轻人的胸口点去。
这剑虽只是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但挥动之间,剑气纵横,竟也隐隐生出了一股风雷之生,可见其剑招之凌厉绝伦。
“风清扬的剑法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苏信见风清扬一剑攻来,也不怎么慌乱,武功到了他这种通神的境界,在他的眼中,风清扬的武功跟那些寻常武者的武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独孤九剑的剑法极其精微奥妙,练到了高深之处,一招一式再也无迹可寻,自由挥洒,再无规范,使剑者聪明智慧越高,剑法也就越凌厉厉害,风清扬浸淫这套绝顶剑术数十年,再加上他于剑术一道上的天赋,早就达到了此种境界。
风清扬刺出的这一剑就算是在苏信眼里,也称得上是极好的一剑,一个还没踏上十二重楼的武者,能刺出这样一剑,殊为难得。
但也仅仅是难得。
用出这挥洒肆意,信马由缰的一剑,风清扬也不由有些得意。
他三十年来隐居山野,与草木鸟兽作伴,一身武功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是以从未全力出手过,这番全力用出一剑,不自觉的把他这几十年来的感悟融入了其中,他隐隐觉得,这一剑竟比他三十年前用的,还要凌厉许多,称得上是他生平最得意之剑了。
他心里不由感叹:“当初跟俞大猷决战之时,自己若是有这等剑术,恐怕也不会败在其手。”
苏信此时却仍旧是立在原地,动也不动,闪也不闪。
风清扬掌中长剑的树枝的尖端已到了苏信胸前三寸,以这一剑刺来的度,恐怕只需要一瞬,便能刺中苏信的胸口,取得此次比剑的胜利。
至此。
风清扬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