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雾犹豫道:“我晚上……”
“又有工作安排?”程则逾声调散漫地替她补齐,“庄雾,下次找点新借口,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打发。”
庄雾捏紧手机,他应该是在调侃,去参加婚礼前那次的烂借口。
“还是说,”他话音一顿,稍稍压低,“你只对我敷衍啊?”
“不是。”
反驳脱口而出,反倒像急切解释,庄雾没意识到,只是认认真真地说:“我晚上要陪家里人吃饭。”
程则逾收敛起那股散漫调子,玩笑点到为止:“ok,了解。”
庄雾嗯了声:“帮我和章然说句抱歉。”
挂了电话,他们也差不多结束,
从密室出来,将近晚饭点,众人自然要约饭。兴奋超标后,饥饿感成倍增加,行动力体现在五分钟定好餐厅。十几双眼睛高低而聚,庄雾直觉再不跑,免不了成为话题中心。
她费力解释一番后,终于得以逃脱,
市中心医院附近,有家味道浓香的鸡汤,庄雾打包了几样家常菜,径直走进医院大楼。
临近医院下班时间,电梯日常满员,庄雾不喜欢密闭空间内消毒水的气味,果断改走楼梯。
施槿的科室在五楼,感应灯灭过两次,有三个外卖员从身边跑过,庄雾转过四楼拐角时,听到了模糊的动静。
一抬头,刚才电话里的人就站在窗边。
夏日傍晚,窗外云层低而厚,大片晚霞铺满天色,赤红晕染得格外炫目,浓烈到有点失真。
玻璃窗成了唯一的联结口。
浓稠的红侵染发丝,那人便如界登陆的闯入者,站在四方重彩的色块之上,姿态慵懒,正垂着眼睛,静静看她,或许说是打量更恰当。
庄雾踏上几层台阶,在光影临界点处站定,她没想到会这么巧,神情颇有些意外。
“生病了?”程则逾先开口,手中的烟盒未来得及打开,又被随手塞进口袋。
楼梯间也算半个密闭空间,声音听来冷脆。
庄雾反应一瞬,轻轻摇了下头:“没有。”
程则逾点头算作回应,留意到她手上拎的东西,漫不经心地问:“那是来看人?”
就在此时,五楼门被推开,有人结伴走下来,手里似乎拿着片子,不停敲击谈论,时不时传来鱼尾拍打水流的声音。人声路过他们,短暂歇停又渐远。
震动声隔着布料传递。庄雾拿出手机,对着那头说已经到了,来之前给施槿发过消息,估计她刚看到。
等挂了电话,程则逾已经转身往上走,庄雾跟上去,闯进失真的晚霞里。
到了五楼,程则逾拉开楼梯间的门,用手挡了下,下巴微抬,示意她先进。
“谢谢。”庄雾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