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雾停在原地没动,那一点点期待被放大,他说过那么多不着调的话,庄雾信了一次,偏巧这一次就是真的,他真的出现在这里。
程则逾咬着烟,似有所察地抬眼,一眼看见庄雾。他目光停顿片刻,抽了口烟,歪头冲她勾勾手,声线懒散地说:“那边太黑,到我这边来。”
周围很安静,整个鹤元巷都是安静的。
心跳比脚步快,在胸腔内几乎压不住,要冲出来。
庄雾从漆黑的巷子里走出去,走进路灯的光圈,来到程则逾面前。疲累感还在,她艰涩地眨了下眼,微微仰头看他,问出的话没什么特别。
“你怎么在这儿?”
“临时出差。”程则逾把烟灭了,抬手挥散烟雾。
车就停在不远处,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浓眉压眼,吊儿郎当地勾起唇,问她:“跟不跟我走?”
庄雾五官疏淡,垂下眼睫时,总有种很安静的距离感。
“我考虑一下。”她没看他,慢吞吞地说。
程则逾挑了下眉,说:“行,慢慢想。”
话音停住,他手插进兜里,耐着性子,松松垮垮地站着等,懒调拖得很长,“3,2——”
下一秒,程则逾音量猛地拔高:“时间到了。”
庄雾吓了一跳,幼稚得要死,想都没想,拉起他就跑,没敢回头看,是否有邻居因为他这一声腔调纷纷亮灯。
不是什么温情的画面。
没有委屈,没有破碎,没有长久的对视和看破你脆弱的怜惜。
他们像是半夜跑出家门的高中生,晚风从耳侧擦过,程则逾低低地,得逞地笑起来。心跳愈演愈烈,藏在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中,动静惊起狗吠声,庄雾在急迫的呼吸中慢慢释放,逐渐感到轻松。
等到坐进车里,她缓了缓呼吸,瞥了眼驾驶座上的人,自觉系上安全带,想起什么问他:“小狗还好吗?”
车子刚发动,程则逾笑了下,人往后一靠,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来看她,没什么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
路灯从侧玻璃映进来,车厢内没那么暗,庄雾被他盯得不自在,抓住安全带,犹豫道:“怎么了?”
“庄音音。”程则逾不爽地皱了下眉,“我这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先关心一只狗?”
他半眯起眼,直截了当地控诉她:“有没有心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