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源儒没有抵御住刘景的诱惑,他托人核查了这块地的情况,证实了刘景的说法。董源儒觉得这块地变为商业用地以后,价值至少翻一翻,他银行的贷款稳赚不赔,加上刘景是自己女婿,应该不至于坑骗自己,而且如果赚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他自己也能在退休后享受高质量的生活。
于是,他打通了银行内审各个环节,在风险委员会的审核环节投了关键一票,一个亿的贷款就这样打到了千鹤公司的账上。
可是没料到,规划局的局长因为受贿被抓,这块经他手审核签字的土地使用性质的调整被认定无效,需要政府部门重新进行规划。
这一等就是四年,这四年里,光是银行贷款利息就压的千鹤公司喘不过气来,董源儒还偷偷为千鹤公司减免了四年利息,这些利息都被他以应收账款进行了挂账处理。他让会计部门通过不计提损失的方式规避报表上的亏损。
于是,这四年,他和刘景就被拴在了一起,彼此都无法独善其身。慢慢地,这种微妙关系还影响到了女儿的夫妻关系,以至于尽管看穿了刘景的为人,看到刘景公然叫嚣不会同意与女儿离婚,他也无计可施。
如此这般混过了每年年终预算和审计,但今年年底的审计他是无论如何过不了关了,因为今年是他在任行长的最后一年,面临离任审计,他再也没法隐藏这笔巨大的亏空了。最晚明年春节后,这个窟窿就要曝光了。
此前,刘景一直承诺一定会在他退休前解决,并且表示已经在疏通新任规划局局长朱孟庭,让新任的这位朱局长将这块地仍旧改为商业用地。
可朱孟庭是从规划局内部升迁的老人,对这块地渊源非常清楚,不会轻易重滔覆辙。从目前形势看,刘景并没有什么解决方案。
“如果按照你们的股票质押方案,我们银行需要拿出将近五亿的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目前据我说知,r市的银行业并没有这么大规模的股票质押贷款。”
“五亿其实只是一个滚动的概念,只要做一个五亿总额度的贷款合同,根据我们抵押进来的股票价值,按7折做补仓线。我们计算过了,年底只要五千万。”那个叫区晓华的男子说道。
“这么短的时间要走完行内的审批流程恐怕很困难。”
“这个理解,但是,董行长要知道,我们集团已经获得了云麓山的铁矿石开采权,云麓山铁矿的含锂率在国内首屈一指,这个已经被地质学家和相关铁矿石企业证实了。只要我们把这块资产以一定形式注入,那么现在的股价简直是白菜价。”区晓华不急不慢说着。
“这消息你透露给我听,不怕泄密吗?最近天鹅股份的走势可是不尽人意啊。”
“呵呵,董行长,股票走势我们并不担心,我们倒是担心董行长如何熬过年底审计这关,事实上,我们也在和其他银行接触。”
区晓华说的其他银行,其实就是章小茹父亲、也就是他的前岳父所在的银行恒信银行,他们的资产规模远大于董源儒的城市银行。
“我们在比较那家银行放款快,当然,刚才说的事情我们希望董行长能保密。”
“伯父,我和董梓萱是高中校友,我知道一些梓萱姐的情况,要摆脱刘景,就要妥善处理您手里这笔贷款坏账,我们这笔贷款银行方面至少可以赚六千万,足够抵消那笔贷款坏账了,而且,我们可以通过发行可转债等方式让银行做债务重组,债转股这块光利息可能就能赚三千万,加上可转债本身随着股票市值增加的获利,您完全可以赚回两笔坏账的钱。我们还计划发行一行理财产品,绑定这个可转债,我们可以通过向您转售理财产品的方式锁定您个人的收益,如果加一点杠杆,您个人这块收益应该是千万数量级。”
听着那个叫韦婉茗的女子娓娓道来的陈述,董源儒确实心动了,他知道他们两人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他们所说的收益都是最好情况下的获利,完全没考虑各种风险情况,但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那笔坏账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伯父,您不想彻底解决这笔坏账,让女儿得到幸福吗?”韦婉茗这句话似乎已经很难让董源儒回绝了。
“质押率能否六折?”
“六折?”韦婉茗看向区晓华。
“可以,我们已经表达了诚意了。”区晓华没有迟疑。
“你们让我考虑一下,明天我答复你们,在这之前请先不要再联系其他银行。”董源儒站了起来。
“谢谢董行长,那我们静候佳音了。”
区晓华和韦婉茗也站了起来,看来董源儒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