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舟俯身,捡起滚落地面的那枚漂亮的克什米尔蓝宝石,在指尖一滚:“谁敢?”
舒桥:“……”
无法反驳。
垃圾桶的痕迹其实已经足够说明。
她甚至能想象出清扫阿姨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犹豫再三,垫着脚尖踏进来,最后只是换了垃圾袋的样子。
“床单都是新的,只有你睡过。”商时舟开口:“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也可以都换掉。”
他随意地将那枚明显价值不菲的蓝宝石扔进了口袋里,然后将地上更多散落的衣物不慌不忙地捡了起来:“身为房东,理应为租客提供一个干净的环境,这一点是我失职。作为赔礼,今晚我请客。”
他不说,舒桥还没感觉。
这么一说,舒桥才发觉,自己好像是有点饿了。
她犹豫片刻,连日劳累,也确实不想下厨,于是慢慢点头:“打扫卫生倒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造成这一片狼藉的,她居功至伟首当其冲。
咳。
“只是作为舍友,总得有边界感。不如我们约法三章。”舒桥将行李箱靠在墙边,转过身来,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入我的房间。”
商时舟从善如流,倒退到门口,连鞋尖都退出了门下的踢脚线:“没问题。”
“第二,房间只有一个洗手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我会比平时早起半小时。另外,马桶必须保持干净。”
“一定。”商时舟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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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三……”舒桥顿了顿:“第三我还没想好,想到再补充。”
商时舟:“哦。”
然后用眼睛示意更前方的床头柜上,还落着的他的表:“那么请问舒桥小姐,现在我可以进来吗?”
有一说一,舒桥是暗自松了口气的,并且打算等商时舟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就冲上去。
就说那天怎么到处都没找到!
她低头的时候,长发从颊侧垂落一缕,落在他的肌肤上,有点凉,也有点痒,还遮住了点她的神色。
舒桥微微侧头,手指用力,将针穿过表带,再将表带塞进第一道卡扣。
商时舟动作一顿。
舒桥不接这话:“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眼看商时舟还差一步,就要踏出门口。
舒桥莫名移不开目光。
“我想好了。”舒桥倏而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舒桥的目光无意识地跟着他,也落在了他手指上的那一小块布料。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商时舟比划了半天,旋即侧头看她,眉眼里带了点儿苦恼,非常礼貌地说:“可以请舒桥小姐帮个小忙吗?”
手指在商时舟的手臂肌肉上浅浅一划。
片刻,舒桥气势汹汹上前,用行动帮他把最后一步走完,一把将他搡到门外,然后“啪”一声,大力关上了主卧的门。
商时舟抬起手,到她面前:“有劳。”
表面是蓝宝石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划痕,但边缘到底有了一点磕碰。
她假装没听懂,“哦”了一声,慢吞吞挪上去。
就在舒桥快要原地爆炸的前一刻,商时舟动作很是轻柔绅士妥帖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舒桥的指腹摸过皮面,在商时舟肌肉线条漂亮的腕骨处绕了一圈。
虽说那日没找到是因为灯光昏暗心情难言,但谁能想到……居然会被扔到门后这种隐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