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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旅途（第1页）

这天收拾好背包之后，他将写的信拍成照片村在手机里，然后把信和他写的故事一起转到了存储盘，放到进了一个红包，封面上写了前妻的地址和电话。做完这些却又纠结起来，就这样了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红包，只好塞进背包里面的口袋。

“心静自然凉”，石小小体会到的好处可不仅仅是“自然凉”，心静的好处可多了，比如良好的睡眠。躺在床上心思不静则难以入睡，心无杂念则更容易入眠，并且睡的很深沉，不容易做梦。

这次却不一样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万里城墙上高声吟诵了一首诗。心情激荡之下将祖国千万里大好河山吟诵出来，仰天长啸，豪情万丈。当他平复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山顶之上，天空中日月星辰熠熠生辉，山前万里浮云层峦叠嶂。远处那云层与天空交接的地方，有一处散发着闪烁不定的光芒，他受到光的指引，踏着云层向那光走去。走出没几步，只觉的脚下软绵绵的，就像踩在了棉花的海洋一样，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站在万丈高楼上，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股眩晕感冲进大脑，一头栽了下去，再抬起头时，自己依然在楼顶，只是自己垂直的站在墙面上，面前的却是站在楼顶看楼下的画面，这一下更晕了，同时感觉身体在不停的下坠，坠向无尽的深渊，同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和嗡嗡的声音。石小小睁开眼睛时，还能感到一阵砰砰心跳。

关掉闹钟后，石小小开始回想起梦里那首诗，可惜再怎么回忆也只能模模糊糊的记起“万”、“里”、“江”、“山”、“风云”等等依稀的字眼。无奈，只好起床做早饭了，吃了早饭就要出发了。

在城市另一端钟玉玲和母亲同样在厨房忙活着，因为这一家也准备着出去旅游。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样的好日子，让曾经一起生活的人们选择了同一天出游。

同时在离石小小几公里外的地方，一个光头老人，微微佝偻着走出了某小区的大门。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并没有装多少东西，老人提在手里显得很轻松。如果石小小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这个老人就是那个他时常关心的“老汉头子”。

老汉在离开石小小之后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流浪在街头巷口，依旧是一个拾荒老人。他自己所担心的，被人扔小石子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在那些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并没有人关注这个孤独的老人，他们在乎的大多是怎么挣更多的钱吧！就这样老人一边拾荒一边向着城市另一边走着。是的他还想看看那个他眼里的孩子，至于没有选择交通工具，具体原因只有老头自己心里明白吧！

在老头还小的时候，听人说过，人啊活在世上该做的事情没做完，该见的人没见够，该吃的没吃到嘴，该享的福没享受…就不会那么容易离世。这些啊都是他命里带的，一旦这些到限了，就是该走的时候了。本来这些东西他根本不相信，可当一个人老了，自己的“大限”就快到的时候，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头终于到了他要去的地方，迎面看了想见的人，可惜对方却并没有认出他。即便是这样，老头脸上还是浮现出久违的笑，满足的笑。之后老头又去了几个他想去的地方，并没有见什么人只是走了走看了看。如此漂泊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最近，他回到了那个他住了最久的地方，那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地方。

老头本来是想耍赖来的，可没想到那孩子并没有为难他，大方的让他住了进去。老头认为是孩子媳妇怀孕改变了孩子们对他的态度。就在今天，他收拾好东西，说是要回老家看看，于是带了一个布袋，拒绝了那孩子相送的好意，独自一人上路了。好在孩子给了些盘缠，毕竟老家在外地，路途遥远。

繁华的城市按照它的规律在变化着，身在其中的人想要感受它的变化，不经过一定时间是感受不到的。就在今天像往常一样，一辆辆汽车，一列列火车，穿过这个城市，载着各种各样的人和物，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石小小就是其中之一，他刚刚坐上开往首都的高铁，放好行李之后，开始在手机上查看各种信息，以方便安排之后的行程。他不知的是就在他这列高速列车上，钟玉玲一家就在其中一节商务车厢中。他一样不知道，就在这个忙碌的车站，在他隔了一个站台正驶向另一个方向的列车上，坐着“呵呵”老头。

得益于国家的强大，现在的交通工具效率是出奇的高。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老头就来到了他挥洒青春年少的地方，虽然不怎么精彩，但还是想走一走，看一看。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虽说是自己的家乡，这里早已没有他的家了，何况他的老家在乡下离这里还有些距离。随便找了一个饭馆，品尝了一下家乡的风味，与当年比起来有些改变。毕竟几十年过去了，虽然整体布局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整个看起来繁华了许多，有了更多年轻的元素，时代好像也随着那一代人一起老去了。

老头休息一会之后就来到了街上，故地重游，感受着各种各样的变化，熟悉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县城。他来到曾经学习生活的地方，这里的变化倒不是很大，不同的是来来往往的人们。现在正值假期，没有那么多学生，进进出出的人看起来像是一些安装人员，有拿图纸的，搬东西的和骑着小三轮拉着一些电子设备的人。看样子这学校正在“更新换代”，这些设备像是教学用的，有的像是学生的书桌，有的像是黑板一样的东西，还有些就是老头看不出用途的东西了。他随意的看了看，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说是里面正在施工非工作人员非请莫入。没办法只好在周围转转了，周围的门面商店，大多都没有营业，仅有几家还开着。其中有一个蓝色调的门面显得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威严许多，是公安部门。几十年前是没有的啊，看来现在国家对这些青少年的保护意识更加强了。

到了这样一个承载太多回忆的地方，不触景生情实在有些难。往日的种种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虽不是全部，但那青春年少的气息，很容易激发起人的昂扬斗志，不免让老头产生了年轻几十岁的错觉。

老头记得学校不远有座山，那时候周末经常爬到山顶，去看看整个学校的全貌。当他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改建成了一个公园，来往的人多是学生和家长们。爬山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怎么容易，既然来了，又岂有不上去看看的道理呢！上山的路修的并没有那么陡，可真的走起来还是有些废老头啊。

山顶上视野果然广阔许多，不仅能看到整个学校，大部分的县城也能够尽收眼底。老头稍稍挺直了腰板，看着这个曾经布满自己足迹的小县城，伸出手去假装自己能抚摸到远处的楼房街道一般，感受着什么。

“看看这是朕打下来的江山，岂能容得他人染指。”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吓得老头赶忙放下手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到那边亭子里几个学生正在那里玩闹。

另一个孩子接着说道：“哼！你打下来的？明明是从我这里继承过去的，眼看着大好河山就要断送在你手中了，唉…悲催啊……”

“哈哈…………”

现在的孩子可真的是精呢，老头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希望他们的这份感情，能够经得起岁月的冲击与洗礼吧！”回想起自己当年也有那么几个可以开开玩笑，占占便宜的同学朋友。到后来各自奔忙着各自的活计，渐行渐远的失去了联系，就像自己掉落的两颗门牙一样。

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有些关系有些人，是断不开的。就像老头现在想到的那个笑脸，无论什么时候想起，她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美丽。那是温暖的阳光，是春日里的微风，是刺痛手指的花朵散发出来的芬芳，是烙印在心底的最深印记。她唤醒了自己对美的认知与渴望，如今最应该感谢的，是那荣幸之至的邂逅，即使结果并没有相遇时那般的美好。

远处的山头慢慢的吞噬着西边的落日，不甘的残阳将周围的天空染的一片赤红，让棉絮状云朵帮它诉说着心中的不舍，颜色越深，那不舍便越发的强烈。在夕阳的映照下，老头缓缓的向山下走去。周围那些年轻而富有活力的生命，正在捕捉落日洒向天空的点点痕迹，他们知道，或许明天还能看到，但那是另一番美景，今天的要收在眼底，明天的同样也要抓在手里。老头走的正是一条相反的路，像那缓缓消失的太阳一样，不同的是，老头终有一天不能再像太阳一样，重新出现在这天地之间。

当老头走到山脚下的时候，那些孩子和家长们也陆陆续续的走到他前面去了，“呵呵，年轻真好。”老头感叹一声。看着眼前繁忙的街道说道：“要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当他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时，他笑了，微笑着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尽头，可这世界又怎么会有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