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初四揹着炭盆柴薪,手上提着食盒,跟着姚双凤进入折柳院。
今晚,姚双凤是要来过夜的。苏碧痕说快到冬天了,他要多採些食补用的药材,让姚双凤去住在折柳院,多与父子相处,并且把一些重要文件放在初四身上保管,每到饭点让初四从苏记食补带几碗麵食小菜过去折柳院给他们吃。至于陆武就看家,照例做些劈柴洗衣等杂活。
他们走到父子叁人住的房门口,姚双凤敲门进去,初四将炭盆与炭薪放在廊外的小院中,将炭盆中快熄的炭吹兴旺了,又添了些,才端进房内。
今次他们还带了个水壶,算是铜做的,但却是银灰色,这种铜叫做灰铜,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產物,软硬度和熔点都跟青铜没啥两样,但却极不易氧化生锈,產量大又便宜,许多中低阶层的男儿家,身上的贞操环都是灰铜做的。苏碧痕戴的就是,陆武的贞操锁钥匙也是。
有了炭盆和热水壶,室内顿时暖了不少。
父子叁人将姚双凤迎到了榻上,那儿有厚垫子和倚枕,比坐在桌边板凳上暖和许多。
初四将东西放置好,巡了一下房内物什,向姚双凤告退后就回家了。
顾妹盼妹坐在姚双凤身侧,给她捏手揉腿,莫儒孟跪坐在姚双凤后方,为她捏肩。
「关于柳絮的软肋,似乎是他唯一的儿子。」莫儒孟开口讲正事。
「喔?你怎么打听出来的?」
「我也不瞒双凤了……是梦到的。」
「梦?既然是梦何足採信?」
「我私下从小廝和待得比较久的伎子那旁敲侧击,证实柳絮在妻家的确有生一个儿子,而且知书达礼,已经考中了秀才,仍在勤勉念书,力争上游。」
「看不出柳絮还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他儿子今年也二十岁了,尚未婚配,听说因是庶出的缘故。」
「嗯,之前就知道柳絮只是折柳院东家的夫侍而已。」
「呵呵!」莫儒孟笑了:「不管是正夫还是夫侍,有各自的营生,在妻主面前争宠邀功乃是常态。妻主若重视他,多少也会来店铺露面的,但听说柳絮的妻主从来不曾踏足此地。」
「所以柳絮在妻家不受宠囉?」
「应该是的,听说连他儿子也不待见他,因故柳絮时常宿在折柳院内,不常回去。」
「哈哈……这算不算某种程度的自由?」
「自由?」
「嗯……就是……想干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管,自由自在得很。」
莫儒孟捏得双手热烫,覆上姚双凤的后颈夹推,一会儿后说:
「我从没想过这茬……我爹原本也只是夫侍,我是庶出。但我出生后,母亲就过世了。爹边照顾已故主夫嫡子,边把我带大。
哥哥和我小时候,爹就改嫁了,嫁的是莫家旁系,我母亲的表妹。于是莫家又有了家主。
但后娘较看重我的嫡子哥哥,因为莫家都是彼此通婚的,已故主夫也是莫家人,我爹姓曹是外姓,原本没资格当正夫,但他因坚守伦常,尊敬前主夫的孩子更甚于我,允诺就算他成为了主夫也不徇私将我升为嫡子,所以才能当上莫家主夫……
我从小就被告诫要帮衬嫡子哥哥,孝顺爹娘;我每天只想着如何讨后娘欢心,如何让爹不为难……我爹不能对我太好,以免让亲戚嚼舌根。我也必须乖巧贤慧,才能助爹在府中站稳脚跟。」
他改为盘腿坐着,放了两颗枕头在腿中,让姚双凤往后靠在他身上,抽去她头上的发釵,将十指插入发根,徐徐按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