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请。”
“皇后娘娘,不可啊,皇上下了令,若是老朽等人伤害了娘娘,定是大罪啊。”古神医声声为难,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护她,羽彤听着,心里暖暖的,有些时候也许真的计较太多,真该是时候为他做些什么的。
慕青是他的恩人,这笔债总是要归还的,“古神医,难道你不想医好慕青姑娘的脸?你想皇上一辈子欠着她的?”
“不,不,老朽绝无此意。”古神医连忙摇头。
“古神医做为医者,就该行医者之事,该知道取一点血,并不伤身。如此一来,既医了慕青姑娘,又叫皇上卸下三年来的愧疚,何乐不为?难道古神医就是怕死而不肯取药?皇上的旨意你不敢为,就敢违了本宫的旨意?”羽彤端端而坐,眉宇间的气魄丝毫不亚于男子,镇定自若,神情如初,漂亮的鹅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叫能叫人折服。
古神医抬眸看一眼,心头似是安定许多,怪不得皇上如此疼惜皇后,这样的女子世间少见,微微点了点头,撑身起来,“那——老朽得罪了。”
羽彤颔首微笑,坐定如兰,将袖管又绾上了几分。
古神医很快从药箱子里取出了牛血管,一端的空心银针很利落地插入羽彤手臂上的血管里,另一端的牛血管接入瓷碗当中,一滴一滴的鲜红落下,直到盛满瓷碗,他才拔下银针,用药棉敷到针孔处,再用棉纱缠住,处理伤口极是小心。
不愧是神医,几乎与她前世生活的西医差不多了,难怪得了“妙手回春”的称号。
平川城有他在,这场刻意的“瘟疫”将会很快得到平息。
“皇后娘娘这几日不要多走动,尽量卧床休息,注意调养身子。”老者的声音很沉稳,不过眼神里还是多了一抹担忧。
“放心,本宫会的。”羽彤的神态依旧怡然,只是略微的瞟了一眼那盛满鲜红的血,嘱咐了一句,道:“今天的事儿,古神医不要告诉皇上,尽量医治慕青姑娘便是。”
“是,皇后娘娘。”古神医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沉声应下。
“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了。”羽彤撑了撑额头,不知是夜深了,倦了,还是失去了过多的血有些乏力,身子有些发沉,绾下长袖,遮盖住有些发凉的手臂,已然迈步飘出了药房,搁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治好慕青的脸,也算是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还有这份恩,还不会有更多更多的纠结。
身后老者一声叹息,只是不解地摇头。
凤梧宫中,灯火依旧。
许久未见羽彤归来,亦瑶和胜男不免有些着急,候在门口,四处张望,终于夜色深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火红的凤袍在夜风里跳动着,那身影依然是那般的优美,迈上高高的台阶,看到了精致的脸颊,漂亮的鹅子脸,清澈如水的眸子,带着坚韧还有一股脱俗的优雅,只是本来姣美的面颊有几分苍白。
“小姐,你可是回来了?”亦瑶一声呼唤,快活地奔上前去迎接,胜男也是紧跟而上。
“瞧你们急的,我只是见皇上,又不是去断头台。”羽彤扫一眼两个焦急的丫头,真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刚刚的气氛可吓人了,我们这不是怕小姐为了斩龙跟皇上闹别扭吗?”亦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过小姐若是真不回来也好,留在龙宵殿。”胜男递给亦瑶一个眼神,偷偷一个低笑。
“也是哦。”亦瑶附道。
“你们俩——”羽彤摇了摇头,不知说她们什么好。
宫闺的灯火明亮如昼,软榻凤床高枕,瞧着,真的是想睡下,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弄清楚。
褪下凤袍,换上一身轻衣,脱下绣鞋,蜷到软榻上,喝了一口清茶,歇了一阵,叫亦瑶和胜男找出那两把西郎剑来。
因为宝物,从离开龙城开始,剑就一直留在身边带入平川皇宫。
灯烛昏黄之处,雌雄两把剑摆在炕几上,五尺长剑,剑鞘雕纹巧夺天工,飞星石的色泽琉璃万千,拔剑出鞘,一红一绿,遥相辉映,不愧是皇室之宝,气场十足,单单只是剑光流影都是杀气腾腾,如有万马奔腾之象。
亦瑶和胜男托着小脑袋,趴在软榻上,亦一同端详着这两柄皇室宝剑,虽不知道主子找它们出来做甚,但可以肯定剑中藏着什么蹊跷,若不然一向聪明能干的小姐不会愁眉紧锁,一言不发。
羽彤的确是思绪万千,关于西郎剑,她一个细节没有漏掉,记得当初西门诩星送剑的时候,欧阳明珠在旁加油添醋,是否她也知道什么。
看来周围不少人都了解情况,包括东方、南宫,还有她的十二姐姐,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亦瑶、胜男,你们分别拿些酒和水来。”沉默许久的羽彤终于发话了,红烛的光芒照在锋利的剑上,意外发现光亮的剑身上有细微的裂痕,好像有字形,却又不是太清晰。
“是。”亦瑶和胜男应声,很快地离开了宫闱,不多一会儿,二人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提着酒壶回来了。
羽彤从衣袖里取出绢帕,蘸了一些水,轻轻擦了一下剑身,水渍留痕,并无异常,再蘸酒擦拭,龟裂细痕渐渐清晰,俄而,青红耀光退却,雌雄二剑上皆显出一行小字来,字形独异,应该是西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