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决抬起为穆时把脉的那只手。
穆时的身体没问题,好得很,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但明决并不觉得自己冤枉孟畅了:
他做不了决定,在太墟仙宗,所有的事情都是长老们共同决定的,孟畅自己说了不算。?()?[()”
“他清楚你不是人魔混血,但别的长老不清楚,此事也不能向外透露。如果太墟的长老一致决定要杀你,他又能怎么办呢?”
“而且你想想你在太墟的行径,你像个好人吗?要不是因为你师父护着你,太墟的长老早就和你翻脸了。”
穆时听着明决的话,她稍稍撇过头去打量青溟剑,一点要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我总共就能活不到十九年,既没杀人也没放火,就是任性妄为了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穆时不服气道,
“而且你看那些长老,一个个都虚与委蛇的样子,我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想拿鞋底抽他们的脸。”
明决无话可说。
坐在一旁的祝恒失笑。
片刻后,明决打破了沉默,问:
“碧阙用着还顺手吗?”
“还行。”
穆时伸出手,摸着碧阙剑的剑鞘,
“只是我总觉得这是师父的剑,不是我的,所以每次用剑,都觉得很别扭。”
“我想把剑还给他,但没办法,他飞升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唉,我师父这人……他不会想念自己的剑吗?”
祝恒看着安静地立在桌边的碧阙,说道:“也许他认为,终有一日,你会带着碧阙证道飞升,与他再度相见。”
穆时轻嗤一声:
“祝阁主,你在说笑呢?你占卜过多少人的命途?命运究竟多么难以弯折,你再清楚不过了。”
“我的确觉得这是个笑话。”祝恒拿起棋盒,说道,“但你师父不觉得,他为这个‘笑话’,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
穆时看向祝恒:“什么意思?”
祝恒问:“你知道生死簿有多难改吗?”
穆时点了点头,回答道: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唯有鬼君的判官笔能改。不过即便判官笔能改,恐怕也要达成非常苛刻的条件。所以,多半是改不了的。”
“的确如此。”
祝恒捏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但你师父完全没有要屈服的意思。”
穆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该不会——”
“他在飞升之前,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太墟半个月,是吧?”
祝恒敲了敲棋盘,催促穆时下棋,
“他应当是去了幽州。”
祝恒看着穆时,声音平淡,吐字清晰地告诉穆时:“你师父飞升时,手里拿的那张纸,是一页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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