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好形容。”陈涛开车稳,以前他都不咋理古思钰,最近看古思钰对霍君娴和泰迪有几分认真,对古思钰印象改变了一点点,他说:“泰迪是小姐捡的,她病了一段时间,没什么朋友平时很孤独。有一天她放学我去接她,天下很大雨就看到她蹲在墙角,她用手给泰迪遮雨,自己全身淋透了,那之后她去哪里都带着泰迪,养狗后她的笑容也多了。”
陈涛用很平静的语气形容,可画面感太足,古思钰感觉自己都穿越到那个雨夜了,女孩儿蹲在墙角,把脏兮兮的小狗放在怀里,然后把手举过它的头顶,泰迪紧紧地贴在她的怀里。
她咽了一口气,问:“那你,你为什么对霍君娴这么好。”
“是小姐对我好,不瞒你说,我以前大学刚毕业出来创业,被人家坑了,爬到楼上想一了百了,正好碰到小姐在画画,那个油彩哦,弄了她一身,她好奇地问我在做什么,我想着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死,不然给小孩子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啊。”陈涛说着笑起来,很感慨,“我就跟她说,遇到了一点难题,她让我等等,转头跟霍先生说我遇到了难题,说我想跳楼。我当时很惊讶,她居然知道什么是跳楼,还一点不怕。后来霍先生帮我还了债,我成了小姐的司机。”
但是霍君娴平时不怎么出门,他这个司机没怎么工作,后面被霍先生安排进了公司,这一家对他都很好,手把手教,对他也很信任。
古思钰听着他讲,这样看霍君娴真的很善良。
她这两天头疼,晕乎乎的,一方面是被事给折磨的,另一边是被霍君娴磨的,她都没什么想法了,霍君娴还夜夜榨她。她闭着眼睛歇息,到地方,陈涛喊她下车,古思钰去咖啡厅。
靳远森在里面等很久了,人看着很不耐烦,古思钰入座,身体往后仰,靳远森刚要嫌弃她来的晚,古思钰比他还要不耐烦,她说:“废话少说,进正题吧。”
这件事霍君娴说过对策,接下来她会插手靳远森和棠元的合作,那时靳远森肯定会上钩,至于怎么操作霍君娴没细说,这些事都交给她手底下的人去做,钱、股份她全都要。
古思钰要了咖啡,霍君娴等不及了,她何尝不是。
古思钰手搭在文件上,来之前她特地把文件整理过。这么一叠东西真不想交给靳远森,霍君娴说的再怎么轻巧,她还是担心,霍君娴要是翻车,她也会跟着受牵连。
她咨询过律师,如果靳远森找到霍君娴的财产,靳远森在庭上让律师当证据提交,反驳霍君娴的控告,他有很大的几率赢。
古思钰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头疼,她喊服务员过来换了一杯椰乳。霍君娴是天生的享乐派,没吃过苦头,为了开心,她能不要命。
靳远森说:“你想清楚了吗?”
“不管我想清楚了没,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古思钰特烦,“你能不能拿出诚意。”
“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急我也急。你再不让步,我们大不了同归于尽。”靳远森学她摆烂,“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折中,我给你一半的一半,毕竟你上次骗过我,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这个能理解吧?”
古思钰没说话,交叠着手指看窗户外,靳远森悠悠地喝了口咖啡,说:“你不会是在担心她吧。”
古思钰一记刀眼割过去,靳远森笑:“游婉月跟我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我真想不通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着迷吗?你们就这么轻易爱上她了?”
“你胡说什么?”古思钰皱着眉心,很不满靳远森把她规划到游婉月一列,她警告道:“你在把我和游婉月混为一谈,我弄死你。”
靳远森嗤了声,心说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吃醋,介于两个人还要合作,他憋着没说,只是道:“游婉月跟我分手时跟你这个表情一模一样,她当时就坐你这个位置。”靳远森就是故意恶心古思钰选在这里,“可惜没录像,不然能让你好好对比一下,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烦不烦啊,别你妈胡说。”古思钰很烦躁,捏着咖啡杯要往他脸上泼,靳远森脸往前凑,“她当初也是这么泼我的,没多久就像狗一样跟着霍君娴,求霍君娴爱爱她。还跟我说什么霍君娴很温柔,对她很好,她受伤会给她擦眼泪,会给她买一切她想要的,每天给她做美食。啧啧,我都听笑了,这么沉迷感情,为什么当初要谈物质嫁给邵柏名那个废物?邵柏名不也挺爱她的吗?我对她不也挺好的吗?花言巧语和未来我没有说过吗?”
有些人的花言巧语一眼能看穿,可有些人的花言巧语是蜜罐子的糖,虎头虎脑的一头扎进去再没有出头之日。
古思钰手攥紧,把咖啡杯放下来,她摊牌一般地说:“靳远森,你个傻逼,我是装的,我故意装成这样,其实是为了骗你的钱。”
“你觉得我信吗?”靳远森笑得得意,推了下眼镜,让古思钰透过镜片看看自己的样子,“本来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清醒,能跟你好好谈合作,没想到你还不如我。你就装吧,你扪心自问分得清自己什么时候在装,什么时候没有装吗,你知道你刚刚从陈涛车上下来的表情像什么吗?你就像霍君娴圈养的一只狗。”
“你监视我?”
“我监视你?你以为霍君娴没监视你吗?”靳远森一步步拆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告诉你一个很真的道理。”
古思钰沉默。
靳远森说:“一个坏人半途变好,下场是不得好死。死了别人也不会记住她余下的时光里有多么英勇就义,只会觉得她遗臭万年往她坟墓上吐口水,像你这样半路骗不下去的,下场更惨,会把自己一切赔进去,蠢货。”
两个人吵架太凶了,服务生赶紧过来劝,也请求她们不要打扰到别的客人。
古思钰咬着嘴唇,靳远森维持风度喝了一口咖啡,短暂的平息,等服务生回去,古思钰冲着他笑了下,“靳远森,你小看我了。”
“不是我小看你了,是你爱上了她。”
古思钰呼了口气,朝着他伸手,靳远森没动,古思钰把文件拿过来刷刷签字,签完鄙夷的看他,“就给一半的一半,你也是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