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位阔别多年的挚友约好了在此会面。”
“少则三两日,多则四五日。”
“等见到他我自然会走。”
掌柜的不禁犯起了难。
他半信半疑地打量对方的神色,见其不像信口开河,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茶钱就不必了。”
“敝号送您一壶好茶。”
“还望老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晚辈为难。”
陈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多谢掌柜的盛情。”
待对方离去后,伙计麻利地收拾好茶桌,重新添茶倒水。
陈庆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外,不禁感慨道:都变了!
以往黄土飞扬的县城大道变成了水泥路,凋敝冷清的街巷变成了繁华的集市。
百姓身上的麻衣褐服变成了与汉国一般样式的棉装,两三层的红砖楼房错落有致。
如今的咸阳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陈庆有些好笑地想道:这些年来大秦一直摸着汉国过河,亦步亦趋。
就连我禅位于太子,你也跟着有样学样。
如今年纪大了,咱们两个老家伙无事一生轻,也该见面叙叙旧了。
我答应过你在代郡的铜铁铺冬日共饮,一碟花生米、一碗茴香豆,一壶热酒,彻夜畅谈尽兴而归。
你可不要失约啊!
“那老头怎么还没走呢!”
“你干什么吃的!”
“我自己去,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嵇尧在柜台后不耐烦地翻了下账册,又品尝了一遍店里购入的新茶,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陈庆的位子上依然有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怡然自得。
“少东家,您小点声。”
“咱们敞开门做生意,最怕招惹是非。”
“您要是再惹出什么事端,老爷那里交代不过去呀!”
掌柜苦口婆心地劝道。
嵇尧愤愤地摆手:“我爹他也是个老糊涂!”
“如今什么年月了,就知道守着间破茶楼。”
“每天赚那仨瓜俩枣,是能发家还是能致富呀?”
“当下最赚钱的是什么行当?”
“海贸啊!”
“咱们多了不用,买条一千石的海船,搜罗些土特产往扶桑那么一走,来回月余时间,起码有一倍利!”
“一年下来往少了说,至少七八倍利。”
“这时候再换条两千石,或者去银行贷笔款子,直接买条三千石的大海船,往汉国跑。”
“我都打听清楚了,人家从汉国运回来的橡胶、香料、药材,值老鼻子钱了!”
“十七八倍利都算少的!”
嵇尧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听来的‘商业秘闻’。
掌柜欲言又止,干笑着说:“少爷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