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地在抽搐翻滚。
下面被压得抬不起头的三连战士们,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后,一声大吼“冲啊!”他们猛地爬起来,拼命上冲。冲入法军半山腰上的沟壕,小山洞之中的法军就如瓮中之鳖,人民军战士随意地扔进一个手榴弹后,里面传来一声声地惨叫声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但里面因爆炸而腾起的浓烟好一会儿也未能散开。人民军顺利攻上法军的半山腰阵地。
三连在山岭这个被攻下的半山腰停顿了一下,一会儿,他们继续向上攻时,变困难多了。因为上面的法军的比半山腰的要多许多,而且,此时法第2师设于山上的炮兵部队的俯射,压制得人民军进退两难,一时担任主攻的人民军第33团二营的人民军战士们被困于山岭的半山腰上。
在山岭的左侧,担任牵制性进攻的人民军第9师第26团面对的是法军最精锐的希斯维姆团,这里的战斗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的艰难啊?人民军每前进一步,都是血的代价。二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升至正空,炎热的天气,就是不做事蹲在大树下乘凉都会逼出一身的汗液来。在小背岭北侧的山岭上人民军对法第2师最后的围歼战陷入胶着状态,作垂死挣扎的法军的顽强抵抗超出人民军的想象,周宁涛师长一度怀疑人民军付出这么大的伤亡去围歼法第2师到底值不值?
山岭上的法第2师危在旦夕,在离山岭六十里外的联军第一集团总司令部里,皮均中将急得如热窝中的蚂蚁一般。如果法军第2师被歼,他自己这个第一集团的总指挥还当不当得成是小事,好有可能联军的这一次全线进攻马上会面临崩溃的危险。一个整师被歼,这对于骄傲的法国人民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实,又何况是被以前法国人打得一败再败的中国人所歼,那更是一个不可饶恕的耻辱啊!
“看来,以前黑人团的被歼,不是偶然的事件,而是西南这一群恐慌的中国人的实力体现。”皮均中将感叹,可是目前法第2师的危情,容不得他作过多的感叹,他作为第一集团的总指挥有责任也有义务解救法第2师于水火之中。
“这个潘瓦尔,我是那么郑重地提醒他,要他小心谨慎,不可冒进,可他仍一意孤行,害人害己啊!”皮钧中将越想越生气,心里已开始咒骂潘瓦尔了。
“可恨的西姆!懦弱的胆小鬼!与法第2师仅仅相距二十里不到,整整半天一夜了,居然仍未见其前进半步。真是无能啊!”皮钧中将又骂上了西姆少将,他对西姆现在充满着刻骨铭心地恨意。
“西姆的法第4师是指望不上了!那么还能有谁能救得了法第2师呢?”皮钧中将苦苦思索,“只能让向北部东平镇目标前进的英27师折向南,解救法第2师了!”当皮钧中将的命令传至坠在所有进攻部队尾部的英第27师师长贝尔少将手中时,正是山岭战场上人民军与法军成僵局阶段的时候。
“无能的法国人!无事就陷入别人的包围圈中,还是让我大英帝国英勇的皇家士兵们营救你们吧!”贝尔少将嘴里讥笑着法国人,但他命令英第27师折向南挺进松旺镇的速度并不慢,他很想见识一下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民军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他的英第27师,自从踏入远东大陆以来,一直没未能好好地打过一战。在第二次鸦片战争的第二次广州战役中,由他担任总指挥所率领的以英军为主的西路军攻击的是清军最薄弱的地区,担任的又是掩护任务,清军与其一触即溃,那时的英军各团(后来整编为现在的英第27师)很无聊,只得干些烧杀抢掠的勾当打发无聊的时光。
尽管皮钧中将已不再指望西姆少将的法第4师,但他还是第四次严厉命令西姆少将无条件继续向法第2师靠拢。看着北面那绵绵起伏的大山,皮钧中将暗忖:“英第27师已南下解救法第2师了,那么北面的人民军的几个师会怎么样呢?仅仅只留英第3师与法第7师能牵制得住人民军第二军的几个师及几个预备役师吗?”他很担忧。
“你说靠拢就靠拢吗?你说前进就前进吗?哪有那么容易,你来试试看?不了解情况就会闭着眼睛下命令!”西姆少将手里拿着皮钧中将的命令,仅是看了一眼就大发牢骚,显然他现在与皮钧中将之间已有了猜忌。
十多次的进攻都无法撼动对面人民军的阵地,满腹牢骚的西姆心里极不痛快,皮钧中将的命令愈发严厉,他准备全力一搏了。
西姆少将策马驰过重新整序好的准备进攻的法军士兵阵列检阅部队,他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鼓舞士气。与之同时,人民军第10师师长杨诚志将军也在向站得满山坡的人民军战士大声训话,进行战斗动员,人民军战士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在整个山坡阵地上空震响。法军士兵群情激昂,唱着法国国歌——马赛曲,奋勇杀来。而人民军战士不甘示弱,发出惊天动地的“战吼”,也以海啸般的吼叫回应。双方程序式的火炮轰击开始了,震耳欲聋,新一轮的步兵血战一触即发。
法军向人民军山坡阵地倾泻下五百发炮弹,摧毁一些工事,随即法军以一个团的兵力,兵分多路,多方向,多梯次向人民军阵地扑来。
在山坡左侧阵地,坚守在第一次层次战壕最前沿阵地的第28团三营一连二班在排长曾铁扬的带领下,与敌展开了激烈战斗!密密麻麻的法军向阵地扑来,班长赵河智在敌离阵地前沿只有十五米远时,端长枪突然向敌连抠几枪,前头的两个法军立即被击毙;老战土陈星森也扔出一个手榴弹,将法军炸得倒下两三个。第28团从上午接替第29团防御后,他们已打了五次硬仗了。
法军仍在近乎疯狂的上攻中,二班的子弹、手榴弹全部打光!在弹已尽、绝不能退的情况下,二班抱着必死之心面对数倍于己的法军全部枪上刺刀与攻上阵地的法军展开肉搏战!双方随即扭打在一起。在友军的支援还未到的情况下,二班也杀得疯狂了:一刺刀捅死一个法军,随即被更多涌上的法军捅死!双方士兵以血肉之躯在第一层次战壕上如同野兽般进行厮杀!浴血奋战!双方都死伤累累!直到最后二班全部壮烈牺牲!用鲜血与生命实现了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硝烟吹散,双方阵亡士兵尸体横陈在山坡半山腰阵地上,气壮山河!
在山坡右侧阵地,一营三连五班同样面临二班的情况:密密麻麻的法军向阵地涌来!五班长邓里生,身负重伤仍忍着剧痛,顽强地坚持战斗,直至奄奄一息!进攻的法军发现奄奄一息的五班长,立即同时多方向向他包抄过来,五班长邓里生待法军靠近身边时,毅然拉响手榴弹,与法军同归手尽,在他破碎的遗体旁边躺下三具法军的尸体!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后,一营三连三排只剩下一个人民军老战士钟英玉,其余全部阵亡!
钟英玉也豁出去了,不断地将一颗颗手榴弹投向敌群,又操起长枪向法军猛射。当即五六个法军倒在阵地前沿,他也被法军的火力击中负伤。最后子弹,手榴弹都打光了,他端起长枪与法军搏斗,只身战群敌,直到被敌人打昏滚翻到山沟里。
在山坡阵地的正面,是人民军第28团二营负责防御的阵地。二营四连的一班副班长龙文龙头部负伤,鲜血直流,他不顾这一切,视死如归,端起长枪,侧靠着战壕壁向敌人勇猛冲杀,直到最后壮烈牺牲时仍然保持着向敌人射击的英雄姿态;老战士易亚民,多处负伤,班里的同志要抬他下山坡去,他坚决不肯,仍背靠着战壕壁帮助战友们装子弹,拧手榴弹盖。当几个法军士兵围住他时,他拉响了手中的手榴弹,这是最后一个手榴弹,也是他早就为他自己准备好的。
新战土李军,开始战斗怕得要命,后来面对法军的狂疯进攻,他也慢慢进入状态。这两天他患重感冒,一整天吃不下饭,在法军疯狂反扑时,他拿起长枪点射敌人,身负重伤后仍继续战斗,很快子弹和手榴弹都打光了,这时一名法军向他扑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将敌人压倒在地,用双手卡住这名法军的喉咙,活活地将这名法军卡死。但他自己也被身后的一名法军刺死,牺牲后身体还重重地压在敌人的身上。守在阵地上的二营四连战斗半个时辰,连长,副连长全部负重伤,指导员牺牲,但他们坚守住了阵地。
西姆少将骑在马上用望远镜痛苦地看着一茬茬的法军士兵倒下,刚刚投入一个团一千六多人的兵力,除被人民军炮火阻挡前进不了的三百多名法军士兵外,现在还能在山坡第一层的战壕上与人民军作殊死争夺的已聊聊无几了。他放下望远镜,挥挥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炮火覆盖吧!法国人民会永远记得那些为国家利益而献身的士兵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