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经受住了鸟铳兵们仅断续打出的三排铳打击,然后与越过鸟铳兵前出的长矛兵开始短兵相接。
整个战场上很快到处都是人的惨叫。
处于中空阵中的钢巴一边不紧不慢的按命令用弓箭曲射招呼着外圈的敌人,一边不断环视着四周看哪里需要支援。
他还没有接到出击的命令。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和上级的谨慎完全是多余的,短兵相接相接的结果仍是他们在一边倒的进行杀戮。
与完全无甲一身轻的鸟铳兵不同,长矛兵们不仅人人拥有矛头质量奇佳的长矛,还都戴着头盔并至少穿有短罩甲。
虽然那些头盔从明铁盔到钵盔到铁尖盔什么款式样式的都有,但至少都是铁盔。
短罩甲虽然更多的是各种样式的布甲和棉甲,只有一少部分是铁札甲,但无论何种款式的布甲和棉甲,质量都是有基本保证的,并总归是有。
这些按连或排统一起来并人人不缺的防护装备最终保证了每个长矛手具有远优于对手的防护能力。
再加上他们的训练、意志、普遍具备的战斗经验以及超级优质的矛头,短兵相接的结果自然也就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哪怕是那些中央正面上不少有甲的农民军正规部队也完全不是对手。
短兵相接的血腥与恐惧无疑更加考验人类的意志,也更能摧毁人类的意志。
农民军看着乌泱泱的人多势众好像是在围攻,但钢巴敏锐的发现进入短兵相接后的农民军其实正在更迅速的滑向全面崩溃。
仅仅在互捅中倒下了几排人之后,很多地方的农民军就开始只吆喝不再继续上前。他们明显已经心惊胆战,明显已经急速的丧失了勇气和信心。
而且此时从左侧进攻的农民军大多因为地形问题仍没能进入到短兵相接模式,那些小河汊和水沟水潭给农民军行动造成了很大干扰,并让他们几乎成了鸟铳兵们的活靶子。
一些身处鸟铳兵射程之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农民军甚至因此崩溃的大哭。
出击的命令终于下达了。
早憋的已经痒痒了的骑兵们迅速一蜂窝从右后侧冲了出去,他们掠过在右侧攻击的农民军身后,在留下了一片箭雨后一部分绕向农民军正规部队的身后,一部分则直接冲向了农民军将旗所在。
正在右侧攻击的农民军在李平的骑兵从他们身后放箭的那一刻瞬间就崩溃了,然后是整个农民军像水波传递一样开始了全面迅速和彻底的崩溃。
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而逃。
钢巴的预见终于没再出错,并非常准确。
反击的军号声这时也响了起来,李平所有的部队开始转入进攻和追击模式。
直到看着一群骑兵个个在马屁股上栓了一溜的脑袋回来邀功,章旷仍然还在对这场战斗感到难以置信。
这胜利也太容易了!敌人也太弱了!
他还想好好观摩学习一下呢,怎么战斗就结束了?
这让他对自己当初怎么就会被农民军赶出沔阳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也让他对一旁的几名李平手下军官口干舌燥的向那些骑兵解释军功与割脑袋的关系不大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那成串栓在马屁股上的脑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让他感受到了彪悍的力量,他还是蛮喜欢的。
不过,李平却对钢巴那个连莫名其妙的大割敌人脑袋和邀功的行为感到很无语。
那些骑兵其实都早就学习过他们的军功评论标准了,但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出于不确定和怕不认账的态度先开了头,然后这些新加入不久的骑兵们便像传染一样纷纷又按照他们原来的传统干起来。
至于章旷的感受,李平可不关心,也没兴趣。
李平并不知道,他其实抢走了原本属于章旷的荣誉。
历史上章旷在几个月后组织收复沔阳时,沔阳的农民军就是出城迎战,双方先后交战三次,农民军全都败北,最后农民军弃城而走。
不过历史也有一点巧合!
李平虽然一仗就几乎全歼了沔阳的农民军部队,但这一仗却也历经了三个回合。
第二天,李平兵不血刃进入沔阳州州治沔城,沔阳居然就以这样一种歪打正着的方式被收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