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男不知道他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不过见他一脸严肃,也没有多问,立刻跟着他重新下楼去,上车离开公安局大院。
好在她本来就有提早到单位的习惯,安长埔今天来的比自己还早,所以上班的早高峰还没有到来,路况相对畅通,车子行驶了一会儿,秦若男渐渐从周围的环境认出了他们要去的方向。
“咱们这是去匡满家?”她向安长埔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安长埔边开车边点点头,说:“对,我昨天想了很久,觉得早上这个时间去更稳妥,除非匡满一家根本就不回家里来,否则这个时间上白班的还没有出发,上夜班的也快要下班回来了,能找得到人的几率最大。”
秦若男听了他的话,起初没有吭声,安长埔的做法固然是有道理的,可是瞧他那一脸严肃的表情,还有双眼下面淡淡的阴影,都让他看上去和平时不大一样,平日里两个人一起办案,因为案子的事情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永远都是自己,安长埔似乎总是气定神闲,心理素质很过硬。按理说,这一次虽然是一起杀人案,但毕竟刚刚开始着手调查,还没有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更没有钻进死胡同找不到出路,没道理他会因此整个人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过了一会儿,她才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安长埔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看秦若男:“没怎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和你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脸色这么阴沉。”秦若男指指安长埔的脸。
安长埔把视线投向后视镜。发现果然如秦若男所说,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有点臭臭的,似乎不太高兴。又有点心事重重。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活动了一下因为绷得太紧而有些僵硬的面颊肌肉,对秦若男笑了笑:“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找到匡满,所以有些担心会不会被他跑了吧。”
秦若男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对了,若男,咱们俩做搭档这么久,我好像都没有问过你,你将来打算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又沉默了一会儿,安长埔好像若无其事般的开口问道。
秦若男冷不防被他问到这个问题。心一瞬间差一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她迟疑了一下,才一面压抑着剧烈的心跳。一面试探着反问:“问这个干什么?我的择偶观好像和咱们两个搭档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没说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如果我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万一有合适的,也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先介绍给你。”安长埔找了一个自认为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哪里敢说自己其实是试探她对钟翰的印象怎么样,“就比如说。现成我身边就有好几个单身汉,还都是不一样的类型,比如田阳啦,墨窦啦,或者,钟翰那种。”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你没必要知道,你也不用瞎操心去替我牵什么红线,你介绍的男朋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我都不会接受的。”秦若男一听这话,语气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正在去办正事的路上,她简直有一种想要让安长埔停车,放自己离开的冲动。
或许安长埔并不知道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可是听他开口说要给自己介绍合适的男朋友的时候,秦若男还是有一种情何以堪的委屈和难过。
安长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若男会忽然变得不高兴了,但他还是很明智的选择闭上嘴巴,不再继续那个不受欢迎的话题,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直到抵达匡满家为止。
畅通无阻的交通节省了他们不少路途时间,到达匡满家的时候,时间也仅仅是早上七点半刚过而已,安长埔和秦若男熟门熟路的找到匡满家门口,敲响了那扇防盗门。起初,门里和前一天晚上一样,一片寂静,随着敲门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没过一会儿,门里就踢踢踏踏的响起了脚步声。
“你们找谁啊?”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略有些吐字不清的口齿和轻微的鼻音,可以听得出来对方还有些睡意迷蒙。
“这里是匡满的家吧?”开口的是秦若男,不管怎么说,一大清早如果是她自己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话,面对来访的同性显然要比异性更不容易产生抵触情绪。
“哦,是啊,你稍等一会儿啊。”门里的女人嘟嘟囔囔的应了一声,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走远,门里面再没有了声音。
秦若男看看安长埔,不确定那个女人不明不白的就走开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安长埔示意她稍安勿躁,先等等再说。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了,门锁咔嗒一响,防盗门被打开了,门里站着一个头发略显蓬乱,身上裹着一身保暖家居服的女人。
“你们找我老公有事?”女人站在门口,打量着秦若男和安长埔,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请他们进门。
秦若男拿出证件给她看看,说:“你们家前些天有财务失窃吧?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匡满的妻子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一边让出门口请他们进去,一边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家丢东西的事的?我们也没报案,是抓到偷我们家东西的贼了么?”
秦若男没有搭腔,说是了解失窃情况,不过是在没有对匡满夫妇加以了解之前的一种托词,在没有弄清楚这对夫妇与邵慧艳之间的纠葛之前,还是少说多听的好。
匡满的家看起来很简陋,家具和陈设都很老旧,东西摆放的有些凌乱,茶几上两个大茶杯里面都残留着隔夜的茶叶渣,一旁的果盘里头的水果因为放置太久的缘故,脱了水,表皮变得皱巴巴的,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家的主人没有把心思放在过日子上面,而只把这里当成是过栈的旅馆一般应付了事。
“家里乱糟糟的,让你们见笑啦!”匡满的妻子关好门,急忙把沙发上凌乱的衣服、杂物收拾到一旁,腾出一点地方给安长埔他们坐,“你们警察上班可够早的!”
“怎么称呼?”安长埔问。
“我叫王谷兰,匡满是我老公。”匡满的妻子介绍完自己的姓名之后,有些画蛇添足的又强调了一下自己和匡满之间的关系。
“你丈夫不在家?”秦若男朝一旁的卧室扫了一眼,只见床铺上的被还没有来得及叠起来,褶皱成一团的被胡乱堆在床上,窗帘也没有拉开,卧室里十分昏暗,而在入户门的门口,一双男士拖鞋摆放在那里。
“他出去晨练去了,我老公每天早上都出去锻炼身体,”王谷兰看看墙上的挂钟,盘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快八点……那他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二位是做什么工作的?”秦若男问。
“我老公养了三台车,租给人家拉货,我原来没有工作,在家里做饭照顾孩子,现在孩子大了,去外地念书了,我一个人闲的难受,就在附近一家超市里承包了一个货架,买点小玩意儿,白天没什么事儿,傍晚过去看看就行了。”王谷兰不像是个城府很深的人,面对提问倒是有问有答。
“那王大姐,我们就先和你了解一下失窃的情况吧。”匡满不在倒也是件好事,安长埔正好打算先向王谷兰了解一下情况,“你刚才说家里发生失窃之后,你们夫妻二人没有选择报警,为什么明知道失窃却不报警处理呢?”
王谷兰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看看安长埔和秦若男的表情,好像生怕自己说的话会惹面前这两名警察不高兴似的:“我们朋友都说,除非丢了特别值钱的玩意儿,否则的话最好别报警,你们警察一天到晚事情那么多,丢的东西不够值钱,你们哪有功夫帮我们去找啊,而且我们又认识偷东西的小偷是谁,所以就想自己私了解决。”
还不等安长埔开口询问王谷兰是如何得知小偷身份的事情,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一个身高超过180公分,理着一头短发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