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裴宸瑜能感受到哥哥那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尽管哥哥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平静,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脆弱。
这种脆弱让太夫人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她明白,大儿子的心理障碍,是他自己的战争,他必须自己战斗到底。
时间仿佛在这个房间里停滞了。每个人都默默地承受着这种沉重的氛围,不敢轻易打破。
许久,四人依旧相对无言,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沉闷和压抑。
最终,姑太奶奶轻叹一声:“罢了,此事还需再商量。先歇息去吧。”
说完,便站起身来,缓缓向门外走去。
待裴宸瑜回到鹿鸣轩,已经子时了。
他躺在宽阔的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帐幔。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帷幔上。
一天的事情像放映机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烟花爆炸案的细枝末节还萦绕脑海、对柳如烟的一丝愧疚又袭上心头、之后,又是从小便伺候在身边的丫头红云的刻意挑逗,让自己怒上心头,最闹心的就是在送谁入宫的问题上,母亲少有的与自己意见相左。
这些繁杂的琐事、那些难以解决的事情,像一块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想要寻找一丝丝的宁静。然而,那些烦心的事情却像鬼魅一样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入眠。他辗转反侧,被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所笼罩。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帐顶上,形成一片银白的光斑。裴宸瑜的思绪在这个光斑中游走,渐渐的,不知道过多久,他慢慢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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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仿佛能渗入人的骨子里。裴宸瑜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他的脸上沾满血迹和泥土,昔日的骄横和不可一世早已被现实击打得烟消云散。
突然,一阵尖锐的吱吱声打破了寂静,一只老鼠出现在裴宸瑜的身边。它的眼睛闪烁着狡黠和机敏的光芒,仿佛在说:“瞧,这里有一块美味的肉,我可以享用了吗?”老鼠在裴宸瑜身边窜来窜去,寻找着食物的残渣。
裴宸瑜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感受到了老鼠的存在,但已经无暇顾及。
刚被拷打完的他,身体仿佛被撕裂成千百片,每一个关节都在剧烈的疼痛中颤抖。然而,他没有喊出声,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煎熬。
牢房的角落里,一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裴宸瑜的脸上。这缕月光仿佛是最后的救赎,却又遥不可及
。裴宸瑜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他闭上了眼睛,任由痛苦和绝望在心底蔓延。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对男女,正朝这边走了进来。
男子身穿浅黄色锦缎宽袖长袍,在月光下微微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卷起裴宸瑜的丝丝恨意。
他怀中揽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女子的头埋在男子的胸前,看不清她的脸庞也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