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猛斩,刀势之强,转眼间便如同斩瓜切菜般杀出一条血路向着希尔洛直来,原来他在远处望见希尔洛正身陷险境,护主心切的他再顾不得自己是否有能力应付如潮水般急涌而来的无数沙盗,脑海只不住掠过一个又一个要尽速前进搭救希尔洛的念头,促使他手底不断挥刀狂斩,任凭一股又一股的热血洒遍身上,亦无法令他稍作停歇。
莫里汉不愧为商队中武艺最强战士之名,只见他三两个起落间弹射上马,精湛的骑术做为护盾之下遂令他前冲转进,刀光猛闪之际已然开出一条长长杀戮血路穿入沙盗群中,接连几刀砍飞数名沙盗之后,他已来到希尔洛身前不足十尺之处。
长驱直入的攻势已然让沙盗们的动作稍有停顿,就是这一停顿的时机,便给了希尔洛最佳的反击机会,方自垂下而未有放弃紧握的战刀,此时突地刀光旋闪!
呼呼刀风忽地在耳边响过,首当其冲的两名沙盗仍未有任何反应时已然脑袋分家,鲜血更立时向天狂溅,亦像是为希尔洛开启战幕一般,再一呼喝间双腿猛夹,跨下白飞立时向前狂嘶如旋风奔雷,铁蹄狂踏之下已撞开身前团团围住但却已现破绽弩阵,更飞踹溅起无数血肉横飞,白飞顿时应令跃飞弹起,有若天降神兵般开展无限杀道,直向迎救他而来的莫里汉扑奔而去。
两者预备相会脱出困境,那么他的目的忽儿塔呢?难道就这样白白放弃大好良机?
不,希尔洛身为一名绝顶的统御人材,对于把握机会的能力是绝对肯定的强,只见他跨骑着白飞腾跃空中有若天降杀神直扑向外,却在众人都以为他将要落向圈外之时,却硬生生地凝顿停止,再蓦地掉转马头,铁蹄劲踏之下复向忽儿塔急奔而去,手底长柄战刀立时闪动惊虹刀芒,锐不可挡破向他的目标-位居弩阵之中的忽儿塔。
突如其来的一刀,顿时令忽儿塔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因为希尔洛神乎其技的马上骑术着实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草原上成千上万的战斗经验累积,与及骨子里的突厥人杀性深重的引发,令到他立时在第一时间闪电抽身急退,更在顷刻之间便以最速闪电手法拔出腰间锋利至极护手斩刀,挥洒出满天刀网准备挡格下希尔洛会聚自身与白飞两者重量直压迫下的一刀。
“呛!”
一声清脆的刀刃相交劲响,只见希尔洛驾着白飞轻灵落往地上,动作有若行云流水般俐落快捷,显示其骑术的精湛不凡,气势懔然,全然一扫先前被逼迫至绝地的窘态。
反观忽儿塔,只见他在促不及防之下硬接希尔洛狂猛直迫的一刀,虽说他已勉力在短短数息之内化解由臂上直传入内的数重刀劲,唯却仍是被希尔洛强横的刀力硬生生逼得向后连退了数步,虎口亦感到酸麻不堪,气血不顺,显见这一刀的劲力绝对强劲,更令他现出自出道至今罕见的狼狈一面。
踉跄的脚步尚未站稳,岂知希尔洛高呼斥喝间白飞已然再度腾起急速,更带动第二波更强更盛刀光扑来,可见希尔洛已是下定决心要杀灭忽儿塔,绝不让他有半分生机留存。
唯是忽儿塔也并非弱者,略一回气后便立时腾起手中护手长刀,刀势回旋急转,连消带打的借劲刀式翻折斩出,破招更要再现杀力纵横!
忽儿塔所表现出来的刀法已是惊人至极,唯是希尔洛却突地一声冷笑,只见他手中马刀立时以十多种不同巧妙手法做出较忽儿塔更繁杂数倍的动作,对于摔跤技巧早已如火纯青的他,竟然异想天开将那所谓巧劲施力的方式应用在双方刀战之上,只见他刀锋的每一个转折都觑准了忽儿塔手底护手长刀的空隙弱点而紧紧跟随压制,就如同角力之中的关节制控方式,以最轻松的力道便让对方受到最大的牵制,只见一时之间,忽儿塔竟也反应不过来,护手长刀任由他控制转折,毫无招架之力。
希尔洛得势不饶人,撮唇尖啸,跨下白飞立时应声向前再连进数尺,同时亦带动更强压迫力道逼使忽儿塔难以招架,正若一步一步要将之逼入死地一般的可怖。
唯是忽儿塔再怎说也是绝恶沙盗的首领,自身本事亦是绝对不容小觑,只见他突地在希尔洛刀招空隙之间做了几个简单手势,两人身旁四周的弩阵战士立时放出代表性讯号回传,只见外围本质负责杀戮掠夺的沙盗见讯立时向着商队中一处最大营帐靠去,那处所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希尔洛的父母亲│霍古都夫妇二人。
忽儿塔突如其来的动作,立时引起希尔洛的注意,只见他目光亦随之望向阵外营帐一处,心下立叫不妙,手底马刀顿时凝停半空不知所措,脑海立时闪过无数个矛盾到了极点的念头,令他一时亦不知应该如何处置才是。
只见一众沙盗在忽儿塔的指挥下缓缓向霍古都夫妇所在营帐靠拢聚合,手底弩箭高举指向营帐内部,杀机森严绝对不在话下!
如此情景,叫希尔洛如何能做下决定?一是放弃护守,让自己的商队任由绝恶沙盗洗劫一空从容离去,一是坚持己见,但这又会换来自己亲爱的父母亲性命危急的杀机,脑海不住流动奔驰无数念头,又旋即将自己思索的方式急急推翻,冷汗、自他额上不住滴落,因为他突地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想法在心底渐渐漫延升华,危机、已经步步逼近,而他、却是可怜透顶,无能为力。
手底的长柄马刀,再没有挥动扑杀的强横动力,软软垂下放在腰间身旁,眼见忽儿塔眼神利芒一闪,决定时刻终于到来。
只见忽儿塔高举左手,一众包围霍古都夫妇的马贼立时停下脚步行动,等待着忽儿塔的下一步指示。
而忽儿塔这才缓缓望向希尔洛,以粗豪的声音道:“年轻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环境,如何?要乖乖放手任我们的兄弟达成我们来此的唯一目标吗?还是要为了早已注定会发生的结局,做出无谓的牺牲呢?”他这番话是用草原上流行最广的突厥语说出,熟悉的语句令自己的气势攀至最强最高境界,就如同一块千斤巨石般重重压迫着希尔洛的心神,令他喘不过气的沉重啊!
一旁的莫里汉亦同时收回已染满无数沙盗身上鲜血的斩刀,静静看着希尔洛将要做出的决定,他好明白眼前的英雄少年将会做下最好抉择,而他的任务,便只有好好为眼前少主人执行一切交办的决定与任务,两眼凝神,仔细望着希尔洛将要说出的一字一句,他、好有信心会平平顺顺地完成一切啊!
沉思片刻,希尔洛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出自己决意道:“果然不愧是草原上名气极响的沙盗头子,说出的话,给人一种无从躲避的感受啊,既然情境演化至今,我也只好做下令人满意的回答,请你的绝恶沙盗在一个时辰之后自行撤离,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保证整个商队将不会有任何的阻扰及反抗行为,但唯一附带的条件,是请你的手下勿要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否则我将会倾起全众战士之力,教绝恶沙盗领受烈兀族人绝不屈服困境的坚持力量!”语气妥协却不软弱,更仿佛心有智计般的胸有成竹,难道在他心底,还盘算着什么思绪想法,可以让他扳回眼前已落入下风的弱势吗?
忽儿塔并不理会这些,事实上他更觉一种令他心神不宁的窝囊感觉在心底不绝漫延开来,在他领军整个绝恶沙盗掠扫整个草原沙漠毫无敌手的时间内,从未有过这样被人压制狼狈境况,竟要以人质威胁方能达成自我目的,故他绝不因此感到开心,反倒有种不悦感舒展奔驰,狠狠刺激着自己心神,痛楚、在坚强的表情下渐渐延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