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户人家就喜欢这样黑漆漆的,所以连为小孩点盏床头灯都省了?
她停在上空挣扎了许久。
要爬烟囱吗?
她实在很想把礼物仍进窗户就算了事,可是这是最后一户人家了,她要让自己完美的工作态度留下瑕疵吗?
不!她无法忍受她的敬业记录沾上污点。可是这烟囱……
她爬下座位,跳到囱管旁,衡量自己大概还塞得进去,尽管嘴里诅咒个不停,还是认命的提起袋子跨了进去。
烟囱里全是蜘蛛及睡得打呼的壁虎,她大声吆喝它们滚远一点,被派公差她心里已经很不爽了,还老碰到这些讨厌鬼挡她的路,妨碍她执行公务。哼!
一肚子怨气还没发泄完,她突然脚下一打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掀起了一堆尘埃,弄得她灰头土脸。
她狼狈的爬出壁炉,一边咳个不停,一边忙着拍身上的灰尘,终于明白撒旦王当初派她外援,露出那种恶意微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该死,全都是这管烟囱的错!
她知道这件衣服报销了,怎么拍也无法还它原来面目,干脆放弃了拍打的工作。
把它收起来吧!
她按下手臂上的键,臃肿的圣诞老人装立剑缩小到肉眼无法看见。
吁,这样舒服多了。她伸展四肢,还在长毛地毯上弹跳了两下。
环顾四周,除了眼前被壁炉的灰弄脏的这块地毯外,这屋子干净得嗅不出一丝人气。它的装潢是温馨典雅的,像是一对恩爱夫妻甜蜜的小窝。
但实际上看却不是。
这屋子给人的感觉倒有点像她——是全然的死寂,没有一点生命迹象,静静的矗立在夜里……
老天!她在干嘛?作诗吗?别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人世间的种种又干她何事?
惯于在夜里活动的她,在一楼找不到袜子后,飘上二楼。
一样是静悄悄地。
她开始有点喜欢上这家的主人,格调与她的不谋而合,都能享受孤独。
随意打开一扇门,一张大床映入她的眼帘,里面却空无一人。她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这应该是间主卧室,内部是以她最喜欢的黑色做设计。她从来不晓得黑色居然也可似装潢出如此柔和的品味,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然后,她细心的发现了柜子上的一层灰。
怎么啦?这里没有人住吗?
她好奇的打开衣柜,里面衣服琳琅满目,还有十几套未拆封的孕妇装,和更多没有动过的衣服。
全部都是夏装。表示这些衣服买很久了吧?
这家人的个性的确有些怪异。她想着。
她飘到墙的另一侧,打开通到隔壁的门。
是间婴儿房。
也一样死气沉沉。
小婴儿的衣服整齐的叠放在衣柜里,婴儿床上甚至还吊着音乐钟、玩具等等,但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是间没人住的房子。她下了结论。
以往分发礼物到哪户人家的名单从来不曾出错,如今看来不管人、鬼、神都不可能完全没有失误,凡事总有第一遭,却全让她给碰上了。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把那唯一剩下的礼物拿出来。
哎哟!好大的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