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没有了没有了,我挂了。”
卧室再次安静下来,江棠下巴抵着被子睡不着了,继而肚子里不知道一股什么气突然涌出来,她没忍住大咳了几声。
躺着咳实在难受,索性就坐了起来,抓着被子猛咳。
很快,姜宜漾就递了温水过来,江棠咳得差不多了,拿起水杯仰头就是大半瓶。
“慢点。”姜宜漾在一旁说。
江棠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最后一口慢慢咽下。
姜宜漾问:“还困吗?”
“可能吧,”她问:“我睡了多久?”
姜宜漾:“现在四点。”
江棠想撩一下不像样的头发,但姜宜漾手比她快地先比她额前的刘海撩开了。
姜宜漾:“流汗了。”
江棠歪了一下脑袋:“我知道,”她转了一下头:“枕头被子都湿了。”
姜宜漾:“确定只是汗吗?”
江棠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我睡觉不流口水。”
姜宜漾笑了。
江棠也笑了:“姜宜漾你很有意思。”
姜宜漾又摸了一下江棠的头发:“精神很多。”
对于姜宜漾两次摸她头发,她都没有反抗,江棠表示是因为自己还在生病,所以对于这句“精神很多”,江棠并不想同意。
所以她说:“还是有点难受。”
姜宜漾仍旧由着她:“再躺一会儿,饿不饿?”
姜宜漾这么温柔,江棠只有顺着她没有其他办法:“不饿。”
等躺好了,姜宜漾问她:“还睡得着吗?”
江棠也摇头:“睡不着。”
姜宜漾看着江棠的眼睛:“那怎么办呢?”
这一下,江棠突然想起她的梦来了。
倒也不算无缘无故,毕竟确实和姜宜漾有一点关系。
那段被铃声打断的内容,江棠到现在还记得。
妈妈那时在小雅家站着被骂不是因为觉得愧疚,觉得难堪,她是在害怕。
在车上,妈妈把她的所谓害怕告诉了江棠,她忍不住眼泪,也不管自己的头发是不是特别乱,只看着江棠问:“你是同性恋吗?”
江棠第一次见妈妈眼睛里的恐惧,她的眼神,就好像江棠是一个陌生人。
江棠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我不是,不是。”
妈妈像是鼓起勇气问的这句,一下子就捂住了心口往座椅上靠,嘴上念着:“太好了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大把掉眼泪:“你要也是,我的天就塌了。”
“你可不能是啊,你可不能是啊。”
“姜宜漾。”江棠抓住了姜宜漾正在摸她下巴的手。
姜宜漾:“嗯?”
江棠另外一只藏在被窝里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她说:“我不是同性恋。”
江棠说这话时,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姜宜漾,她很想细节地抓住姜宜漾的每个表情,但姜宜漾,她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很自然地笑起来:“我知道啊。”
她说:“你不是告诉我了。”
江棠把姜宜漾的手放开,垂眸:“是,我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