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总,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吧?离开他们就玩不转了吗?我们可以找银行,还可以请求市政府帮忙!”牛德立首先开了口。
“是啊,余总,我们这么大一个钢厂,也不能说垮就垮呀!何况我们还是全市最大的企业!银行敢让我们破产吗?”田吉旺跟着嘟囔道。
“各位,这不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时候,我们的家底想必大家也清楚,我一辈子就想把这个钢厂梦做好,但没想到最后这还是成为了我的滑铁卢!我不甘心,但也得面对现实!”余善苦笑着说。
“老余,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可以找找方市长、乐市长他们,或者邱公子,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个时候不能袖手旁观啊!”孟筱薇悄声道。
“大家都在想办法,但动辄上百亿的投入,不是随便一个投资商能够办到的。何况还要评估和商讨,一时半会不会有结论的。我们目前能够做的,就是积极配合各方摸清家底,毕竟未来还有一年的时间,也许风向也会发生变化。”余善自己也没有了底气。
“现在我安排几件事情:第一,孟总的新百货公司是她从夏琬芸和邱宇捷手里买过来的,一直是自己在独立经营,负债也是自身承担,当初我借给她的启动资金,也早已经归还,因此和海帆集团已没有任何资金往来。”
“第二,高甜总负责的酒精厂、造纸厂、雨馨连锁超市、运输公司等,经过多年的发展,也没有负债,进入了稳定利润期,这几个企业一直在为钢厂输血,从来也没有回流过。因此,从明日开始,这几个企业产生的利润自我保留,自我发展,对钢厂的应收款记好账。”
“第三,霍总负责的公路港(物流中心)项目,暂时停工,保留原有业态的运营,新上部分暂时停止,等待我们谈判的结果。霍总,你要配合晓骏核对好双方的投资金额,以备谈判之用。另外,关于霍总的分红,晓骏你要结算清楚,明天打到霍总的卡上。”
“第四,林总负责的房地产项目,处于刚刚起步阶段,林总是一手托两家,我不好直接给你下达命令。但我的意见是,先停下来,核对账步,等待谈判有了结果后,再确定下步的走向。”
“第五,我们承建的景观河和大观园项目,目前还有10多个亿的财政拨款还没有下来,晓骏要盯紧新来的靳湘东市长,争取把剩下的工程款,在最短的时间内,拨付给我们,以应对不时之需。”
“第六,老牛、老田、晓骏,我们难度最大的就是海帆钢铁,这块的负债压力太大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把底数摸清楚,算好账,如果对方撤资后,我们还能不能经营?还需要多少钱才能经营下去?不管怎样,我们海帆钢铁这面大旗不能倒!”
余善布置完这些后,他有点心力交瘁,觉得眼前一黑,突然昏倒在了老板椅上。
众人发出了一片惊呼,都围拢了上来。
孟筱薇凑到他的鼻尖看了看,对大家说:“不要慌,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小菲,快给他拿杯饮料来。”
当小菲端来了一杯饮料,孟筱薇端着给余善喂下后,他的脸色慢慢缓和过来,大家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孟筱薇示意大家都回去,只留下了肖菲。
肖菲关切地说:“孟总,要不明天我们去趟山里的度假村吧,请弘法大师给指点迷津!”
孟筱薇苦笑道:“恐怕是无力回天,弘法大师只不过就是缓解一下人的精神压力,他又不能拿出钱来。”
肖菲明白个中道理,但有病乱投医,就当是让余善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或许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孟筱薇点点头,说明天上午就去碰碰运气。
送走余善和孟筱薇,肖菲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不由得暗自神伤,本以为找到了一棵参天大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棵大树这么快就要倒了。
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编辑了几条信息,发送给了乐立。
乐立显然在等她的消息,很快就回复道:事情知晓,早点休息,会有办法的。
乐立的话让她的心头一暖,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此刻的乐立也是辗转反侧,陶伊冉躺在他的身边,早就睡着了。可乐立没有一点睡意,满脑子都是在想海帆钢铁的解救办法。
他给自己拿出了几十个方案,但最后又被自己一一否定了,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一直到了天明。
天刚刚亮起来,一辆豪华商务车就快速地冲出了丰市,向着北部山区风驰电掣般地驶去。
肖菲坐在副驾驶,余善和孟筱薇坐在中间的两个座位上。
三个人几乎都没有睡觉,虽然很疲劳,但精神是亢奋的。
一个小时后,当三人走进那座被群山环抱的度假村时,美女经理快步迎了上来,关切地说:“董事长、夫人辛苦了,肖助理早,弘法大师正在等你们!”
余善在前,孟筱薇和肖菲在后,三人走进了弘法大师静修的房间。
听到脚步声,弘法大师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他沉声道:“余善施主,请两位女施主退下吧,贫僧要和你单独谈话。”
等孟筱薇和肖菲退出房间后,余善双膝跪了下来,虔诚地说:“弘法大师,我这次是遇上了大劫,恐怕在劫难逃,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弘法大师沉思良久,声音洪亮地说:“余善施主,你待贫僧不薄,贫僧也就直言相告。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凡事皆有因果,这些年你表面上看起来坎坎坷坷,但实际上是太顺了,顺利得超乎想象,关键时刻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但每个人的福报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无限制地给予你,到了超出你的承受能力的时候,老天爷就不会再眷顾你了。”
“这是你命中的最大劫数,也会让你读懂很多东西,钱财和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曾经拥有过,享受过,就够了。以后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放下了这些虚无,你才能找到本源,才能明白活着的意义!阿弥陀佛,恕老僧不远送了!”
余善退出了弘法大师的房间,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这一刻,他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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