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才四岁,小小的一个,虽然地上的雪清理过,但不免还会打滑。
还未等到靠近狗子,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还是脸先着的地。
她趴在地上反应了一会儿,瘪起嘴眼里积蓄起泪花,就要嚎啕大哭。
慕容澹怕她将人引过来,赶忙过去,将狗子塞进她怀里。
他并不会哄人,只干干巴巴的,“别哭了。”
小梨看着慕容澹的脸愣了一会儿,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她坐起来,抱着狗子,就想摸慕容澹的脸,“好看。”
慕容澹躲开,不让她碰。
小梨眼睛里又湿濡起来,欲哭不哭的,慕容澹虽然拿她没办法,但这是原则问题,丝毫不能妥协,他的脸哪能随随便便给人摸,当即严厉道,“不行,不许!”
“你要是不给我摸摸,我就告诉阿姊你的坏话。”小梨虽然年纪小,但鬼精灵的一个人,“你是不是也是喜欢我姐姐的!”
慕容澹舌尖抵着下颚,没说话,小梨却自顾自说,“我要等我阿兄回来,让我哥哥娶阿姊,你们都不要做梦了!”
这才知道,她口中的阿姊是虞年年。小梨的阿兄去服兵役,还有一年多才能回来。
小孩子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不给她摸脸就要向虞年年说他坏话,一会儿又说想让虞年年和她哥哥在一起。
慕容澹才不怕她,“那你就去说坏话吧。”他揪着小梨的衣服把人拉起来,有些嫌弃的意味。
小梨气得跺脚,咯吱咯吱的传来脚步声,是虞年年府上的粗使娘子。
她过来搂住小梨,为她拂去衣上残雪,小梨忽然往粗使娘子怀里一钻,开始干嚎,“呜呜呜呜,阿嬷,他要抢走我的狗狗,还要带我走,我不想离开阿姊和大家。”
粗使娘子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不善,带着警惕看向慕容澹,将小梨揽在身后,“怨不得我瞧见你眼生,原来是个人贩子,长得人模狗样,打扮的衣着光鲜,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走,同我去见官!”
慕容澹长这么大,就算爹不疼娘不爱,但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被人仰慕的存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欲要辩解,又觉得他真解释起来,未免堕了自己的威严和脸面,好不尴尬,于是甩袖离去。
粗使娘子抓住他袖子,朝着周围嚎叫起来,“来人啊!抓人贩子!”
慕容澹挣开她的手,面上郁色深深,飞身逃走了。
粗使娘子带着小梨回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同虞年年说了刚才的境况,“真是好险,那男的生的人模狗样,却是个人贩子!”
小梨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小手揪着衣摆。
虞年年一看就知道有事儿,把人扯过来,严肃道,“是真的吗?”
她一向温和,极少这副模样,小梨当场被唬住了,吧嗒吧嗒的眼泪就往下掉,“阿姊我不是故意要骗人的。”
虞年年气急了,照着她屁股狠狠拍了一下,“你怎么还能撒谎呢,冤枉了人家,险些被带去见官。”
小梨大哭起来,小脸涨红,“阿姊我错了,你不要丢掉我!那个哥哥长得好看,我想摸摸他的脸,他不给我摸,他还说喜欢阿姊,要娶阿姊,我害怕!”
她一哭,虞年年就跟着心软,赶紧把人搂进怀里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阿姊跟你一起出去,看人家还在不在,给人家道歉好不好?小梨该怎么说?”
小梨抽抽噎噎依偎在虞年年怀里,“要说小梨错了,小梨不该说谎冤枉哥哥,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慕容澹自然已经走了,那粗使娘子也愧疚起来,捶胸顿足,“也怪我,方才没问清楚就冤枉了人家。”
“那郎君生的什么模样,以后若是见了能认出来,就同他道个歉。”虞年年问。
小梨抢答,“好看,和阿姊一样好看。”
不是虞年年自傲,她长这么大,少见同她一般好看的人。
粗使娘子也点头,“的确是极好看的,仆见过那么多郎君,就算是摞一块儿,都没这位好看。穿着一身黑衣,脸庞像是块儿玉,浑身都是贵气。”她朝着自己眼睛处比划了比划,“眼睛是一双凤眼,就是有些下三白,看着渗人。”
虞年年心里一个咯噔,问道,“他身上是不是用着檀香的熏香?”
“是的。”
光是一条生的好看,穿黑衣,她基本就已经能确定是慕容澹了,加上熏香和如此明显的眼部特征,她想说不是都难以说服自己。
虞年年慌了起来,赶紧拉着人回府,关上了门,“今后见到他,你们别理他,有多远走多远。”
皇宫和王府在长安的中心城区,闵县则是在中围,他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怎么会跑十几里来,还专门在她家门口,不但如此,狗子更是跑回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