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上冲了个澡,穿上了黑色牛仔裤,炭黑色的运动衫,粉红色的人字拖鞋。在继续拆包前她得把钥匙送到警局去。
但,最近的警局在哪儿呢?女孩回来,发现自己进不了门,从这里把钥匙递给她岂不更快、更方便?
埃莉写了张便条,她到处找也没有找到透明胶带,只能退而求其次。她再次穿过马路,撕掉弹性绷带上的纸,把便条稳稳地贴在门把手上。
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充分满意后她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两点,宝拉从公司打电话来了,看看她进展如何。
三点,埃莉停下来吃了个卡卡甜甜圈和一袋薯片。
到了三点半,她整理了一大堆纸板箱,把它们全清空了。那些纸板箱也没用了,她准备把它们拿出去循环再利用。
二十分钟后,就在她奋力套上羽绒被套时,门铃响了。埃莉挣扎着跪着膝盖从羽绒被里退出来,准备好带上愉快的微笑去开门。是时候和马路对面的女孩见面了,也是时候接受“欢迎来到樱草花山”的问候了。而且,当然了,她还会跟她解释她和那个盗窃未遂者的短兵相接,以及她是怎么看着他灰溜溜离开的──
“嗨,我的钥匙在你那儿吗?”对讲机里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
“噢,你好。是的,在我这儿!请稍等,我这就去按门,你上来吧。不过你得原谅我这里乱七八糟的,我昨天刚搬进来,所以有点儿──”
“听我说,很抱歉,但我这会儿真的很急,你能把钥匙给我直接丢下来吗?”
噢。噢。埃莉赶紧把手指从蜂鸣器上拿下,朝起居室的上下推拉窗走去。她把窗子往上推起一半,把身子探了出去,看到那个留着淡金色平头的女孩正在人行道上不耐烦地等待。她一看到埃莉,就伸出胳膊高喊:“我能接住。快!”
她把串在彩色施华洛世奇水晶钥匙扣上的钥匙放在了咖啡桌上。埃莉拿起钥匙按照她吩咐的做了,把钥匙朝下扔给了那女孩,后者没接住。看到钥匙飞落到马路上,差点儿掉进下水道里,她尖叫一声。
女孩捡起钥匙时,举起一只手示谢。她喊道:“谢了,你真是个大好人。”接着就匆忙经过等待的出租车,走进了自己的公寓里。
不用谢。
噢,好吧。
埃莉呼出一口气,回到卧室继续和羽绒被搏斗。五分钟后,起居室的电话铃响了。她接起电话时,恰好看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再次从房子里冒出来,现在她穿着鲜艳的红裙和与之相搭的细高跟鞋。
“你过得怎么样?”是托尼从洛杉矶打来的。
“棒极了。”
“邻居友好吗?”
“不知道啊。”埃莉看着女孩钻进了出租车,甚至都懒得抬头朝她的窗户望上一眼。“我还没见过邻居。”
那天晚上,空虚包围着她,甚至变出杰米都无济于事。
“你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他指出,那样子真让人抓狂。“来吧,打起精神。做点儿意大利面什么的。”
她看着他。“别教训我我该做什么。”
“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在给你提好建议。你可以做我过去喜欢的沙司。”
埃莉的五脏六腑开始抗议。他是挺唠叨的,但他说得在理。她做了番茄和红酒沙司,用炒好的洋葱和大蒜搅拌,然后放在炉盘上慢炖。天哪,电视上没什么可看的。她感到身体虚弱,眼神朝靠墙放着的DVD箱子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