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老爷长叹了一口气,他倒是不知自己竟生出了这样一个女儿。
周氏伺候老太太服了药,离开了上房,屋里只剩了老太太和二老爷。
老太太道:“宁哥儿病了许久了。”
二老爷猛然看着她,老太太的算盘打的真好,确实没有再比薛景宁更合适的人了。
薛景宁是他的庶子,与薛明浅是龙凤胎,二人眉眼本就相像。更何况,姨娘生他俩的时候血崩难产,薛景宁当时也差点跟着去了,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大,这些年体弱多病,常年也闭门不出,除了薛家人,没人见过薛景宁的模样,便是大房三房四房一年也不过见他一两回。
“娘,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再说,会过目不忘虽是本领,但是上了考场考的却不是这些。此事没有万分把握,我们不可做。”
老太太摆摆手,“你再瞧瞧,不过,她说的对,薛家确实后继无人。若是个哥儿该得多好。”
二老爷心中也这样想,笑道:“往常也不见明浅有这些本领。”
老太太道:“由此可见,此女极为深藏不露,要不是这次事关性命,怕她也不会叫我们知道这些。如此,她进了庙堂我却也不担忧了。”
……
云浅回到房中,她知道老太太和二老爷动心了,但是这事风险极大,只怕他们不查清她的实力,不会敢轻易让她出门。
云浅也乐得在家中好生休息。她经历过太多世界,别说考科举了,皇帝她都当过,权臣也做过,这些玩意儿压根难不住她。
几日后,薛二老爷休沐,给云浅拿了道题,亲自坐在房中给云浅监考。
云浅看了题,沉思片刻,拿起笔流畅的开始做文章。
二老爷站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敢确信云浅从没有接触过这题目,而她,答题的思路和逻辑,甚至连他都不曾想到过。
云浅写完,把试卷交给二老爷。二老爷几乎快要捶足顿胸,若是个男孩儿该有多好,可惜!可惜了!莫非薛家真的要冒天下大不讳,让她女扮男装重振薛家?
老太太听罢二老爷的话,将周氏和云浅唤来了上房。老太太与二老爷是决策人,云浅是当事人,周氏则是她的母亲,有资格知道这些。
这一次,云浅不用跪了,坐在周氏身边听老太太说话。
“二老爷决定了?”老太太问。
二老爷已经把云浅的文章给老太太看过了,道:“叫她待在薛家,日后再去伺候夫家,当真是埋没了。”
周氏抱着云浅,道:“科举那么苦,我倒宁愿姐儿在家享福。”
“苦倒不苦,只要你们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便可保薛家富贵荣华。”
“口气不小。”二老爷嗤笑。
“我有这本事。”云浅抬头看他。
二老爷终是败下阵来,道:“我与你祖母商议好了,日后,你便是薛景宁了。”
“那宁哥儿呢?”周氏忍不住问,薛景宁虽也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体弱多病,从小生母亡故,也算是在她身边养大的。
“我会把利弊说给他听,想来他也是会明白的。至于他身边的丫鬟,都寻了错处打发的远远的,”二老爷叹道,“宁哥儿,就养在家中,横竖不亏了他。”
……
薛明浅对薛家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这些日子见她在家中好生养着,其他几房不免有着意见。大房太太如今在管家,多次在老太太面前问过对薛明浅的处置,她心中恨薛明浅恨不得她去死,面上却也只能陪着笑让老太太打发薛明浅出去做姑子。
不过这事知道的人到底是越少越好,没过几日,二房后院里原放杂物的一处屋子被腾了出来,修缮一番,充作佛堂。薛明浅被罚在佛堂里青灯古佛,一世不得出来。
而云浅,则穿上了男装,变成了薛景宁。
她坐在铜镜前,虽说两人是双胞胎,稍微化化妆,外人分辨出来不难,但是薛家其他见过薛景宁的人也是能看出来的。薛府中人口众多,难免有些人会出去嚼口舌。既要变成薛景宁,那定是要化的最像才是。云浅调出了以往用过的美妆系统,细细调整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薛景宁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三姐,我可否进来?”
云浅应了一声,薛景宁踏进云浅房间,见到眼前的人,即刻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