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看到李恒秉,脚步只是顿了下,便如常的向前走去,到了李恒秉近前。
李恒秉面无表情,只是双眼凹陷,显得有些枯槁,整个都在散着一种阴森寒意,时刻告诉所有人,他很愤怒,很危险!
“周征云,见到李御史,为何还不行礼!?”周正还没有说话,李恒秉身后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对着周正一脸居高临下的傲色,大声喝道。
周正瞥了眼,是衢州府的江景德。
“你府里养狗了?”周正正眼不瞧江景德,看着李恒秉道。
江景德先是楞了下,旋即大怒道:“周正,你居然骂我是狗,你还是个读书人吗?哼,难怪他们都说你是阉贼,我看也果然是如此!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阉狗!”
周正依旧看着李恒秉,道:“看来你不会选狗,这样的狗迟早会被人活活打死,还会连累你。”
江景德气的脸色铁青,咆哮道:“那也总比你好,你以为你出来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不止是你,你全家都得死!你才是狗,你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的疯狗!”
他这句话在整个浙江道廊庑回荡,不知道多少人神色古怪,暗自摇头。
胡清郑这时耳朵就贴在门缝上,听着江景德的喊叫声,擦了擦汗,嘀咕道:“李恒秉这是病急乱投医吗,这样的人也敢收。”
廊庑前,李恒秉面无表情,对于江景德的咆哮,周正的冷嘲热讽仿佛没有听到,漠然好一阵子,忽然开口道:“明天随我上朝。”
周正脸色慢慢变得肃色,双眸灼灼的盯着李恒秉。
上朝,李恒秉这是要与他在朝堂上一决胜负吗?
江景德神色一惊,转向李恒秉道:“大人,这周正被停职了,班房已经被封了,他怎么能上朝?应该抓他去司狱司严刑拷打,让他交代所有事情!”
李恒秉却没有回答他,看着周正,目中不掩饰如沸杀意,声音平静的可怕,道:“你还有一天时间准备,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他转身就走,半丝停留,与周正废话的意思都没有。
江景德看着李恒秉就这么走了,一脸愕然,他还以为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但他心中怒气难消,又转头盯着周正,恶狠狠的道:“别得意,你的案子还没定,根本就没资格上朝!我现在就去司狱司,让他们拿你下狱!”
周正向前走了几步,与他并肩,淡淡道:“我有什么案子?哪个部门给我定案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被停职了?公文在哪里?”
江景德张口就要说,仰着脖子,哽的一脸通红,硬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周正。
周正确实被锦衣卫抓走了,但没有被定罪,完全可以说去配合查案,甚至是帮忙什么的。至于查封了班房,停职,这都是都察院‘私下’做的,并没有公文下来,严格来说,周正被查封班房是非法的!
周正说了这么一句,如常的向前走去。
江景德气的脸上青红交替,没办法狐假虎威,瞪着周正的背影,压着怒气,重重的哼了声,抬头挺胸的大步走向他的班房。
周正刚到班房就现,房门已经打开了。
姚童顺从里面出来,一脸谨慎,走近低声道:“上面的大人一大早就让我打开,打扫干净。”
“消息倒是灵通。”周正说道。他昨天凌晨从诏狱出来,怕是没多久一些人就知道了。
姚童顺听着周正这句话,觉得话里有话,却没多问,忐忑带着一点欣喜的问道:“大人,有什么事需要小人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