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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大盛魁商号现在还有吗? > 第48部分(第3页)

第48部分(第3页)

“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无非是咱大盛魁坐山观虎斗,眼看着俄国人把天义德吃掉,咱好坐收渔翁之利。”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既是那样也是天意!”

“你以为俄国人损了天义德吃了天义德,就能肥了咱大盛魁吗?——恰恰相反,实际上这件事不但与我大盛魁有关,与我归化二十八家通司商号都息息相关。所谓唇亡齿寒这道理你不懂吗?!谁不知道这贩活羊的生意在咱归化二十八家通司商号的生意来说都是大宗,打从一百多年前,咱大盛魁和其他通司商号对此生意一直分外重视。你想想,假如这份生意被俄商占去或全部吞掉,那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局面!你别忘了,咱大盛魁是怎么起家的,当然是在喀尔喀草原,先人创建大盛魁之初并未和俄国人做生意,所有的生意全在喀尔喀草原,咱是吃着喀尔喀的草长大的,就像一只虎两只后腿站在喀尔喀草原上,这两只后腿一只贩羊一只是贩马;后来咱大盛魁和俄国人做生意了,但是站在喀尔喀草原上的这两只后腿是至关重要的,试想这两只后腿若是被砍断一条,那么两条前腿还使得上劲儿吗?谁都知道三国的故事,蜀国要想保住自己就必须联合吴国一起抗魏,如今的道理也大体相似,所不同的是咱大盛魁、天义德和归化二十八家通司商号本是一家,应同心协力共同对付俄国人。这时帮助天义德就是帮助我们自己。”

见祁掌柜还要说什么,大掌柜伸出一只手把他挡住了,“你不要再说了,做得大事者必要有宽大的胸怀,斤斤计较是成不了气候的。有什么话以后咱们慢慢再讲……古海!”

古海趋前一步:“什么事,大掌柜?”

“快去备轿,我即刻就去天义德。”

大掌柜走进天义德郭宝义寝房时,看见聂先生正坐在炕边的凳子上。郭宝义的头上、两边脸上和裸露出来的一只胳膊以及一条腿上密密麻麻地插满闪光的银针。聂先生正在给郭宝义做针灸。脸色虚肿的郭掌柜在炕上倚墙半仰着,两只眼睛和嘴巴同时都向着左边歪斜,可怕的病症使郭宝义的样子显得非常奇怪,由于眼睛眍斜,他看人的时候必须把脸整个地扭向右边,使人觉着他是在看着墙;嘴角上不停地流着哈喇子,贴身伙计隔不了一会儿就拿手帕在他的两边嘴角上擦擦;但是中风症并没有毁坏了他的头脑,看见大掌柜进来,他用一只手支撑着在炕上坐起来,激动得双唇抖动两眼直眨巴。

2胡雪岩是一面镜子(7)

“唔(王)……大着(掌)……柜!”

郭宝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向大掌柜的到来表示感激。而他的脸与口眼的歪斜和肌肉的抽搐看上去十分古怪,旁边站着面色沉重的李泰。李泰由于在乌里雅苏台分庄为字号立了大功,被提拔为天义德的二掌柜。郭宝义病倒,天义德的担子就落在了李泰的肩上。

聂先生起身让到一边。

“实在对不起,郭大掌柜!你的事我是刚刚才知晓。”大掌柜紧走几步来到郭宝义的炕前俯身说道。他的声音颤抖着,嘴唇禁不住一个劲直哆嗦。兔死狐悲,同为归化通司商号的掌柜,郭宝义的可怜样子让大掌柜心里一阵阵发冷!

大掌柜在聂先生让出的凳子上坐下,拿话安慰郭宝义。

“……伊万公司挖我通司商会的羊把式,这已经不是天义德你一家的事情了。这事敝号的祁掌柜确是未曾告知于我,现在多余的话也不必再多讲,刚才我已经问过了,小眼王目下正在京羊道上运羊,近几日快要经过归化。我已经让祁掌柜派人去找小眼王,一定要让小眼王把布龙找回来!”

郭掌柜手颤抖着抓住王廷相的手臂使劲攥着,泪水又淌了出来,贴身小伙计赶忙过去替郭掌柜擦去眼泪。

见郭宝义斜到一边的嘴唇神经质地抖动着还想说什么,大掌柜把他止住。这情景看得王廷相好不心酸:“这事你尽管放心,叫布龙回来我自有办法!总之一句话——你天义德今天所遇到的事也是我大盛魁和归化所有通司商号的事!好好养病,保重身体要紧!往后我们与俄商争斗的日子还长着呢!”

郭宝义摇摇头眼泪又流了出来。后来他把目光移向身边的李泰,很困难地说:“物(往)后……久(就看)……他特(的)了!”

聂先生怕郭掌柜情绪过分激动,示意李泰带大掌柜到客厅去谈。

移至客厅,大掌柜简单地对李泰说:“这不是一般的时候,我们遇到的也不是一般的事情;要知道一旦伊万头一次贩羊就能够成功,把京羊道踩通了的话,他尝到甜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止是你天义德的事情,也不止是归化通司商会的二十八家商号的事情,只要伊万在归化城能够插进一只脚来,接下来整个归化城都会被他吃掉的。喀尔喀草原上的例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所以这一件事情是无比重要的。”

“既然王会长把话说得这么透彻,我也就不再客气。”李泰说,“我随宝号祁掌柜一同去请小眼王!”

“风雨骤来,同舟共济,理当如此!”聂先生也来到客厅。

李泰请聂先生落座。

大掌柜看了看通向郭宝义房间的门,底声问聂先生:“病情到底如何?”

聂先生悲凉地摇摇头:“郭大掌柜的病势来得太猛!怕是不好治了……”

3心中有鬼(1)

麻烦事接踵而来,大盛魁城柜的小客厅内会议不断。

这一日下午会议正紧张的时候,客厅的门“吱”地轻轻响了一声被推开了,看大门的伙计在门后边向古海勾勾手把他叫出去了。看门的伙计说,有一个脸上带伤疤的人在门外候着要见古海。古海一听便知道是杰娃,就对看门的伙计说:“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这里正忙,脱不开身。”

自打古海在字号立了功又做了大掌柜的贴身伙计,做姑夫的姚祯义便沾沾自喜,以古海这么个侄子而时时炫耀于各处。姚祯义在归化多年,认识的人多,免不了就有这个那个找上门来,或为生意上或为子弟入号的事来求姚祯义。碍于面子,古海也为姑夫办了几件事,但是姑夫揽得事情多了,他就生出了厌烦,同时也忌讳自己到处伸手表现张狂。杰娃来找古海,他又以为姑夫在为他添麻烦,因而嘱咐看门的伙计将杰娃打发走了事。岂料过了不一会儿那看门的伙计复又转来说是杰娃有要紧的事找他,只说一两句话便可。古海只好脚步匆匆地去见杰娃。

“什么事,杰娃?”在大院门口古海很不耐烦地对杰娃说,“大掌柜正在客厅召集各路掌柜会议要事呢,我身不由己;你回去告诉姑夫,以后没有要紧事不要来城柜找我,有空闲我会回去看他的。”

“姑夫说是他有要紧的事,让你回去一趟。”

“你回去对姑夫说,我近日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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