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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第1页）

？”她把孩子抱得更紧了，摇摇头，说：“不用，谢谢。”她叫了辆停在路边的电三轮车，对车主说：“去江湾村多少钱？”车主说：“10块！”她说：“我坐过，不是5块吗？”车主说：“5块钱一个，你现在是两个人！”她说：“我孩子这么小，抱在手里还要收钱？”车主说：“少废话！10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她说：“那我不坐你车，我叫别人！”车主蛮横地说：“不行！你叫了我的车，必须得坐！”她争辩说：“你这人好不讲理！”

商亮估计那电三轮是黑车，宰客是他们的拿手把戏，只要你问过价，他们就纠缠不放，如果你执意不坐他们的车，他们还会用不堪入耳的话羞辱你。商亮上前一步，客气地说：“这位师傅，我是她亲戚，请你把她娘俩平安送到家，10块钱我来出。”商亮掏出10块钱，递给了车主。车主接过钱，脸色立刻多云转晴，招呼说：“别磨蹭了，快上车吧！”姑娘见素不相识的商亮代她付钱，连忙说：“不用不用，我来付钱！”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掏钱。商亮笑着说：“10块钱，无所谓，你抱好孩子，上车吧。”姑娘见商亮一脸真诚，就说：“你又是让座又是付钱，太谢谢你了！”商亮笑道：“不用谢。”姑娘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商亮笑道：“商亮。”

商亮走向花桥镇政府，路上接到一个来电。商亮说：“请问哪位？”对方是个男的，说：“你是商亮吗？”商亮应道：“我是，您找我有事吗？”对方说：“你现在到哪儿了？”商亮有些莫名其妙，说：“您到底是谁呀？”对方笑道：“我是花桥镇党委办的秘书，你到花桥镇了吗？”商亮高兴地说：“我到镇上了，就快到镇政府了。”对方说：“好，请到二楼会议室报到！”商亮兴奋起来，一颗漂泊的心，终于找到暂时的落脚点了。他拉着行李箱，脚步轻盈，恨不得飞起来。

商亮来到花桥镇政府，上到二楼，站在走廊中间，不知往边走？迟疑间，只见前面有位中年男子推门出来，他看到商亮，问道：“你找谁？”商亮说：“我叫商亮，是来报到上班的。”男子说：“哦，我是罗镇长，你跟我来吧！”商亮跟随罗镇长进入会议室，只见圆桌四周已坐了十几个人，圆桌中央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罗镇长说：“商亮，来，你和这三位认识一下，你们是我镇招聘的第一批大学生村官。”站在商亮面前的，是两男一女。商亮和他们握手，自我介绍说：“我叫商亮，陕西人。”一位男同学说：“我叫张健，本市的。”另一位男同学说：“我叫孙晓龙，本地的。”还有一位女同学说：“我叫徐洁，本市人。”

商亮笑道：“只有我一个是外地的。”张健笑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罗镇长呵呵笑道：“你们是朝气蓬勃的知识青年，把你们安排到农村基层就职，是看好你们的未来，希望你们给新农村建设出谋划策，带领群众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罗镇长指着座位上的几位，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湾村党支部书记李爱民，这位是坊前村主任郭大勇，这位是地园村主任姚金荣，这位是梅园村主任杨坤元！四位大学生各有千秋，他们各自去哪个村，为了公平起见，由你们四位村领导抓阄决定！”

工作人员把四位大学生的名字，分别写在四张小纸条上，各自卷成一团，放入一个空杯子，盖上盖摇晃几下，然后，工作人员掀起盖子，挨个请四位村领导抓阄。四人将纸团展开，谜底揭晓，江湾村李书记摸到的是写着商亮的纸条，另三位同学也各有归属。李书记大概四十几岁，身材挺拔，一副干练的模样。商亮上前跟李书记握手，李书记笑容满面地说：“欢迎你到江湾村工作！”商亮笑道：“我终于找到组织了，请李书记多多关照！”

罗镇长说：“请四位大学生签一下工作合同，聘用期是三年，职务是支书助理或主任助理。期满后，根据你们的工作表现，以及你们个人的意愿，可以续签合同，继续在原单位工作，如果你们感到工作不适应，到时也可以另谋高就，对于工作期间犯严重错误或有违法犯罪的，我们有权提前解除聘用合同，对于表现出色，做出较大贡献的，镇里会考虑作为干部培养对象，另作调任。”张健说：“不知我们的待遇如何？”罗镇长说：“参照我镇村级副职干部的薪资水平发放工资，一年三万元左右，每月先发1500元，另加300元生活补助金，留存的工资，年终一次性发放。”

商亮感到很满意，一年三万元的工资，相当不错了。如果自己通过人才市场找工作，很难有这个薪资水平，也就1500元到2000元之间，因为招聘单位大多要求有工作经验，而应届毕业生欠缺的就是这个。商亮看得出，除了那位叫徐洁的女孩，另两位本地毕业生，似乎对年薪三万元并不满意。苏南的经济相对其它地方要好，也就在东吴市的大学生村官，有这个工资水平，如果是偏远地区的，是没有这么多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商亮愿意从基层干起，走好人生每一步，锻炼自己，充实自己。

商亮跟着李爱民书记，走出镇政府大门。李爱民说：“咱们在这等会儿，我女儿一会就过来，让她送咱们回村。”商亮说：“李书记，我们到镇上吃了饭再走吧，我请客！”李爱民看了看他，严肃地说：“小商，你还没工作，哪来的钱请客？钱要花在刀口上，不要乱花！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别搞拍马屁这一套！”商亮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听您的！”商亮想，今后要在李书记手下工作，第一天来报到，请他吃个饭，套个近乎，没想被他严词拒绝了。不过，商亮心里很高兴，能感觉到，李书记是清正廉洁的村干部，不是那种吃吃喝喝、稀里糊涂的人，跟着他，一定能学到很多。

不一会儿，一辆雅阁轿车停在了他们跟前，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一张青春亮丽的脸庞。女孩微笑着打量商亮。商亮见她二十岁左右，却已拥有私家车，不禁有点疑惑。女孩冲着李爱民叫道：“爸，他是您今天接的人吧？来，帅哥，上车吧！”李爱民拉开车门，催促道：“小商，还愣着干吗？上车吧！”女孩似乎看透了商亮的心思，笑着说：“你是怕我的车来路不正吧？那就太小看我了！告诉你，它是我开服装店挣钱买的，没用老爸一分钱，绝对的清清白白！”

江湾村距离花桥镇政府七八里远，步行需一个小时，开车十分钟就到了。车子停在江湾村支部的大院里。商亮拖着行李箱下了车，回头说：“谢谢你！”女孩说：“不用这么客气，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商亮说：“我叫商亮。”李春燕说：“我叫李春燕。”李春燕转头说：“爸，我店里还有事，就不下车了。”李爱民笑道：“你现在是大忙人，走吧，不耽误你做生意，开车慢点！”李春燕笑道：“老爸，你的观念要更新了！开车是为了节约时间，不开快点，我买车干吗？”李爱民瞪了她一眼，说：“不管干什么，都要牢记安全第一！”

村委会两层小楼里，走出来几个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说：“老李回来了，这位就是新来的大学生吧？”李爱民介绍说：“小商，这位是江湾村的村主任王根林同志。”商亮上前握手说：“王主任，您好！”王根林说：“欢迎你，小伙子！”旁边一位四十岁模样的妇女说：“李书记，宿舍我整理好了。”李爱民指了指商亮说：“宿舍是给他准备的。”李爱民又给商亮介绍说：“小商，这位是村妇女主任张桂宝，旁边这位是会计马金根，还有这位是村治保主任郭兴元。”商亮和他们一一握手。

李爱民介绍完了，对张桂宝说：“你带小商去看看宿舍，缺什么尽管说。”郭兴元说：“村里没食堂了，他吃饭怎么办？”张桂宝说：“床、柜子和被褥都有了，水电也通好了，煤气灶和米还没买。”李爱民说：“今天小商到我家吃饭，下午你们把他的生活用品都备齐了，他在这儿生活三年，咱们要给他提供方便。”张桂宝说：“他一个人弄吃的也麻烦，我看，以后小商就到我家吃吧，我阿妈在家，多烧一个人的饭，不是问题。”王根林说：“我家近，就在河对岸，要不去我家吧？”马会计说：“那就轮流吧，咱们轮流请小商到家里吃饭，怎么样？”

商亮听着他们的话，眼眶有点湿润了。自己刚刚来，什么都没做，他们却如此热情，没把我当外人，争着请我吃饭，这么淳朴的乡亲，真让人有种回家的感觉！商亮感激地说：“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到江湾村起码要呆三年，不是一天两天，我老家是农村的，家务活我会做，吃饭的事，我自己解决吧。”

02、初到江湾

02、初到江湾

初来乍到，商亮受到村主任的排斥，认为他是摆设。商亮主动做一些杂务，教村干部学用电脑，得到大家的认可。在妇女主任选举过程中，商亮表现出的正直，让治保主任敬佩不已……

——小贴士

江湾村座落在花桥镇的西南，农田、河流、村庄，构成一幅现代派的印象画。连片的田野，错落有致地镶嵌着几个自然村，村里大多是漂亮的楼房，房前屋后种着桃树、南瓜、丝瓜、扁豆之类蔬果，花团锦簇，生机盎然。一眼望去，蓝天白云，红花绿草，还有小麦、油菜、西瓜等，寄托着村民丰收的希望。这里没有工厂，没有黑烟滚滚的大烟囱，村民大多不用煤气灶，还用老式的灶台，每家的楼房边上接个灶屋，阳台上露出一米高的小烟囱，白色的炊烟，随着微风袅袅上升，给人一种悠闲和诗意的感觉。

商亮到李书记家里吃午饭。李爱民的老婆叫张秋妹，正把菜端上桌。商亮说：“阿姨好！”秋妹笑着摇头：“我有那么老吗？别叫我阿姨，叫我阿姐。”商亮腼腆地笑着，心下感慨，这里的农村妇女，似乎不显老，四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般年轻。吃饭闲聊时，商亮说：“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请李书记多指教。”李爱民说：“我们是跟老百姓最近最亲的人，老百姓的烦恼，老百姓的愿望，我们最清楚，为人民服务五字牢记心中，比什么都强！”商亮说：“李书记，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您给安排些事我做吧。”李爱民说：“别急，你刚来，先熟悉一下江湾村的环境，毛主席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商亮先回了村委会。秋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爱民，你怎么找了个助手？”李爱民说：“是镇里安排的，落实一村一个大学生村官的计划，说是提高基层村干部的素质，为新农村建设培养人才。”秋妹说：“我看这小伙不错，人蛮机灵。”李爱民说：“他身上没有一般大学生的骄气，是个可造之材，可村里人手都有分工，我让他干什么？”秋妹说：“他是你助手，你叫他干啥他就干啥！”李爱民说：“如果他是本地人，我可以带带他，培养培养，可他是外地的，说不定三年后，一拍屁股就走了，三年里，他能干出啥成绩？”秋妹说：“外地人根不在这儿，确实不太可靠。”李爱民说：“但愿他能从零开始，做出点成绩，没让我失望。”

商亮回到宿舍，打开行李箱整理东西，把毛巾牙膏之类拿出来，还把几本书放到枕边。村里想得真周到，这间二十平米的屋子，有床、有橱、有写字台，写字台上还放了盏台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对于单身的商亮来说，这里是个象样的新家了。虽然，室内没有卫生间，但院子里有公共厕所，出去也很方便。一楼除了商亮的宿舍，还有农资部、小卖部、卫生室，还有仓库，办公室在二楼。

上班第一天，商亮不想迟到，下午一点不到，他就去了二楼。还没到办公室，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村主任王根林说：“镇里不派个带项目带资金的技术员，派个年纪轻轻的大学生，有个屁用？他会干什么？”马会计说：“商亮有文化，还是有用的，现在没文化的人，找工作更难。”王根林说：“老马，你以为大学生好找工作？他要能找好工作，还愿意下乡来农村？”张桂宝说：“中国现在人多，人多粥少，所以要搞计划生育，提高生活质量！”郭兴元说：“商亮愿意下基层是好事，有的年轻人宁愿玩也不愿上班，咱们应该接纳他。”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室，有五十平米大小，几个人共处一室办公。初来乍到，商亮并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哪个背后没人说？哪个背后不说人？”彼此还不了解，他们有不同看法很正常，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但愿他们能慢慢接受我。王根林看到商亮进来，稍稍愣了一下，说：“商助理，你有事吗？”商亮说：“我叫商亮，大家可以我小商，我是来上班的，不知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王根林说：“你是老李的助理，我们可不能随便差遣你。”商亮说：“没事，你们都是我的领导，让我做什么都行！”商亮看到王主任的茶杯没水了，就说：“我给您倒杯水吧。”

商亮给王主任和其他几位的茶杯添了开水，又看到地上有点脏，就去墙角拿了把扫帚，在办公室扫起地来。张桂宝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说：“别别，你现在别扫，下班以后才扫地，再说，这是我干了好几年的活，你怎么抢我的活呀？”王根林笑道：“办公室里的清洁工，以后就让他干吧！”商亮笑呵呵地说：“好啊，以后这些杂务，就交给我来做吧！”商亮倒水呀，扫地呀，是没事找事干，也是想拉近和村干部之间的距离。

李爱民来到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纸。他看到商亮在扫地，说：“这事有人做，你不用干。”商亮说：“没关系，我反正没事干，再说扫地也不累。”李爱民看看办公室里的人，说：“谁说你没事干？小商，我问你，你会打字吗？”现在的大学生，谁不会打字呀？商亮说：“我会。”李爱民说：“我手里有份材料，是关于村妇女主任换届选举，你打印几份。郭兴元，你等会把材料贴到几个村口，过几天就进行票选。”

马会计的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这是一台税控电脑，打印发票用的。马会计只会拼音打字，速度很慢，一分钟打不了几个字。商亮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打，十几分钟，就把字打好了，又用打印机打印出10张。商亮看到，竞选新一届村妇女主任的候选人名单，一个是张桂宝，另一个是陶美玲。李爱民拿着打印纸，在手里扬了扬说：“你们会打字吗？别看小商老实就为难他！我们要尊重人才，别让人家受委屈！”王根林说：“老李说得对，商助理是人才，人才咱们要保护，以后别让他干粗活脏活了。”商亮说：“不不，在你们面前，我是小学生，我要向你们学习！”

郭兴元拿着纸张要去张贴，商亮说：“我和您一块儿去！我想认认江湾村的路，看看江湾人的生活。”李爱民笑道：“好，在农村工作，就要深入基层，你们一起去吧。”郭兴元和商亮跨着自行车，骑向附近的村庄。郭兴元介绍说：“咱们江湾村，一共有五个自然村，呈南北走向。现有人口二千三百五十六人，一共是四百九十七户人家。”商亮敬佩地说：“您知道得这么清楚？”郭兴元笑道：“那当然，每家有几口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我都了如指掌，当村干部的，可不能一问三不知！”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