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孙少安扑通一声栽下石碾子,“疯了,你是疯了,孙二娃,你疯了!”
“那你就陪俄疯这一回嘛,一世人两兄弟,你就说上不上吧?”
孙少杰再次逼宫。
说了一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已经懒得再讲道理了。
还能咋地?
说得不错。一世人两兄弟,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哩?
如果没有家人,杀人他都得跟着。
兄弟俩都歪在石碾子旁,望着天上的繁星,一时没有了言语的心思。
小院里一片寂静。
小暑刚过,现在正是农历六月初,夜色深沉,没有月光,双水村笼罩在夜幕里,一片安详。
天旱无雨,东垃河里没有了水,也少了往日的蛙鸣,倒是墙角的蛐蛐儿鸣叫得特别欢畅。公路上偶尔有夜里行车的声音传过来,近了又远去。
过了一会儿,孙少安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二娃,羊是咋回事儿?”
……
少杰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回应。
似乎是在回答,又似乎是在自语。
“那不是羊,那是门。打开阶层通道的门,通往幸福之路的门……那也是路,登天的路……”
……
“朋友帮忙,从蒙省过来的,以村集体的名义,过几天就到。”
“哥,俄留点资料给你,趁有时间你好好研究一下,要吃透,那很关键。
“嗯。”
“哥啊,你可知道,云层之上没有云层……”
孙少安没有应声,似乎已经睡了。
……
“哥,爸说秋忙过后就箍窑。”
“嗯,说哩。”
“在院里搭个架子吧,来年种几颗葡萄,下面放个石板,就是个凉亭。”
“好!就种葡萄!就搭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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