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大王!”
郭崇韬的声音将李存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惊抬头,只见众人正凝注着自己,迎上李存勖的目光,郭崇韬低声道:“两位将军久经沙场,此战契丹人马虽多却丝毫不占便宜,而我军亦然不能将其一把置于死地,是不是该下令大军一举而下,将这数万契丹骑兵剿灭!”
李存勖那狭长的眼睛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扫了一眼郭崇韬道:“契丹人号百万,实也足三十万骑,而此处不过数万骑兵,其他的人马呢?”
郭崇韬若有所悟,猛然道:“大王的意思是,耶律阿保机是将这数万骑兵用作诱饵?”
李存勖笑了笑,笑容中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颇有深意的说道:“他是诱饵,我又何尝不是诱饵!”
幽州之战是五代时期着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契丹一次出动30万大军,而晋方只有以步兵为主的10万人,双方实力对比悬殊。但最后晋军却斩杀契丹军数万,大获全胜。究其原因主要有二:第一,晋军制定出切合实际的作战方案,扬长避短,巧妙避开契丹军善于骑兵作战的优势,充分发挥步兵特长;第二,周德威虽在新州战败,退回到幽州城坚守,利用幽州城池的坚固昼夜防御,被围困长达二百多天,拖住契丹军,待援军到来之时,里外夹攻,终保幽州不失。
第178章 燕幽争雄(十七)
“呜呜呜……”
绵长而又苍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乌拉……”在一声疯狂的呐喊声中契丹骑兵再次发起了冲击,这已经是第十次发动了全方位的突击,站在不远处的山岗之上的李存勖将整个战场的一切都收于胸中,任何一丝小小变化都将决定着战争的胜负;契丹骑兵不断的从他的后方增派了上来,近十万契丹骑兵将两万余步兵圆阵围了起来,契丹人就象无数的马蜂一般将尾巴上的尖刺高高竖起,而中间的晋军一块香甜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在吸引着他们;面对契丹人无孔不入的袭扰,晋军再也不能象开始一样进退自如,李嗣源的数千骑兵再也不敢冲出阵中,一旦被契丹人缠上不得脱身是小事,反而有可能被契丹人抓住空隙攻破大阵,晋军只能通过更加严密防守,龟缩成一个充满尖刺的刺猬,让契丹群狼无从下嘴;郭崇韬对李存勖道:“大王,看来契丹人一时半会还不能怎么样,不过,契丹人兵力越来越多,李存审将军兵力毕竟过少,是不是……?”
“是不是要派增援?”李存勖望了一眼郭崇韬,淡然一笑,道:“如此足矣,现在还不到时间,即使派兵增援又如何,两万与三万又有何区别!”
郭崇韬沉默不语,这其中道理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还做不到晋王此番淡定的境界,就仿佛是在下棋一般,他地心始终随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而激烈跳动;李存勖微微一笑,道:“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安排的人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位了,先看看战场的形势再说!”
“呃……啊!”
一个五百骑兵的契丹小队往右翼奔行不及五百步,空旷的荒野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塌了下去。五百名弓箭手从藏身的坑道里鬼魅般钻了出来。“嗖——”一阵密集地箭雨急射而来。躲之不急的最前面几个骑兵顿时被锋利地箭矢所穿透,重重的掉落下马来。这正是李存审的地道攻法,出其不意,形如鬼魅,让契丹人吃了不少苦头;箭止,契丹一个千户见有机可乘欲驱兵突击,砍瓜切菜般将这伙弓箭手斩杀当场时胯下的战马突然往下一沉,将他从马背上恶狠狠地掀了出去。
在空中一直往前抛飞数十步。才重重地跌落在地。这一摔直将其摔个半死。还没等他爬起身来,一只沉重的大脚已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头上,将他脸孔朝下深深地碾进了烂泥地里。
将其战马绊倒的并非绊马索,而是一排铁蒺藜,随后跟进地五百骑兵也遭遇了同样的厄运,看似平坦的草地上其实遍布着错乱无序的铁蒺藜,狂飙疾进的契丹骑兵毫无防备,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那五百名弓箭手当然不可能闲着,早已经将乱成一团的凉州骑兵当成了练习射术的活靶子。
在不远处凝视的耶律阿保机脸色更为铁青。咬了咬牙,沉声骂道:“可恶地汉人,什么时候布置的陷进,难道他们早就做好了等着我们?”
一员契丹将领凑前道:“大汗,李存勖的为何现在还未出现,难道他就任这两万人马被我们吃掉?”
耶律阿保机冷哼一声。道:“此子不简单那,李克用不如他矣,他生了个好儿子啊!”
“他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他在等!”
“等?”
“对,他在等我们自乱阵脚!”
契丹将领愈发迷惑,道:“我军兵力远胜于他,他还有什么机会等,要是他这二万精锐被我们吃掉了,他就更加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阿保机沉吟了下去,最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到底倚仗什么呢。不过这两万军必定是他的精锐无疑,进退有据、攻守得法、意志坚忍。还能有多少象这样的精锐,只要我将这两万人彻底消灭就不怕他搞出什么花样来。”
“大汗英明!”
“阿古力!”
“在,大汗!”
“给我组织勇士冲锋,无论如何要给我冲破晋军地防御,今天之内给我冲破晋军的防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