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规矩就和上回与李仙风一样,只是这次高一功、张鼐、慧梅和慧英非要参与,他们想看看李信要做什么,因此人数增加了些,两边各十人,缓缓步向两军正中。
“黄镇台!”
李信先拱了拱手。
“哼!”
黄得功哼了声,满是不屑,不过在他内心,抛除掉立场,还是挺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信问道:“胜负未分,黄镇台为何急欲离去?”
黄得功把这话当成了对自己的羞辱,又哼了声:“莫非你以为本镇怕了你,若非革左五贼攻打庐州,本镇非得攻破高邮不可。”
“哦?那五个逆贼真有这泼天海胆?”
李信讶道。
史可法道:“黄镇台从不妄言,事实上,正是因黄镇台带兵来高邮,刘镇台又与平贼将军围剿张献忠,否则革左五贼哪敢踏出英霍山区?”
李信点点头道:“看来是我的锅了,对了,黄镇台粮草没多少了罢?”
史可法的神色顿时极度不自然,如果淮安漕粮不被劫去,李信哪能这样嚣张?但是转念一想,有充足的粮草又如何,只要黄得功来了高邮,革左五营依然会下山攻打庐州,与张献忠相比,李信在朝庭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及,因此不可能是刘良佐救庐州,只能是黄得功撤军,结果依然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各路流贼,互相呼应,天下局势,崩坏如斯,李自成、张献忠与罗汝才互相呼应,而朝庭始终是左良玉、贺人龙那些总兵,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有大才的孙传庭又被下了狱,每念及于此,史可法就痛心疾首,可是身为漕抚也难挽颓局,连手下的文官武将都敢团团相护,阳奉阴违,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劳你操心!”
黄得功冷声应道。
李信呵的一笑:“黄镇台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实不相瞒,我虽非朝庭中人,但对流贼亦是深恶痛绝,因此我愿义助黄镇台两万石粮米,谨祝黄镇台马到功成!”
“什么?”
黄得功大吃一惊!
史可法也是神色复杂之极。
李信看了眼史可法道:“我与漕抚打过多次交道,漕抚应了解我的为人,当初我离开杞县后,曾投过李自成,劝说他攻打南阳,不要流窜,向朝庭请求招安,据宛休养生息,朝庭也可腾出手来与东虏周旋,可惜李闯不听良言,还要杀我,我才一路东进,袭取高邮作为立身之所,我是真的痛恨流贼,黄镇台不必疑虑。”
顿时,高一功、张鼐、慧梅和慧英的脸色难看之极。
黄得功有心收粮,但是又不好意思收,于是看向了史可法。
哎
史可法暗暗叹了口气,便道:“既是李公子一番心意,便收了罢。”
“漕抚痛快!”
李信哈哈一笑,回头吩咐了两句,一名亲卫策马回返,然后突然面色一沉,向史可法道:“漕抚是读过圣贤书的,不知漕抚对于仁义礼智信中的信字如何作解?”
史可法老脸一红,他知道李信是在责问招安一事,不过立刻就哼道:“仁义礼智信,信排末位,首位为仁,试问你屠杀高邮满城官吏之时可有仁?你身为朝庭痒生,却举兵作反,可有义?圣人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自甘堕落,甘为衣冠败类,可合乎礼?你虽有小谋,却不为国效力,可配称智?
仁义礼智信,五去其四,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本部院谈信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