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眼瞪小眼。
牛金星拱手道:“闯王,学生以为,李信多半是分批分次把人手遣入洛阳,再找机会摸入王府大杀一通,王府护士是什么德性不用学生多说,以有心算无算之下,或能得手,然后他挟持福王,回头假传命令,把洛阳的官吏诱入宫中一网打尽。”
这猜测,基本上契合当时的情况,众人想了想,也纷纷认同,刘宗敏便是不愤道:“你们读书人果然是毒,动笔的比咱们动刀子的更狠!”
牛金星不以为意,叹道:“刘将军此言差矣,哪怕有了定计,但换了别人去做这事,稍有差池便是大祸临头,这李公子就是个韩信啊,只恨当时学生没在邓州,否则定要与之长谈,将其留下,助闯王成就大业。”
李自成心里,也有了些悔意,如众人的猜测属实,那李信的手段连他都叹为观止,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毕竟翻脸了,开弓没了回头箭,而且他的妻女落在了李信手上,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异奇耻大辱,于是问道:“福王的财富既被他劫掠一空,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袁宗第嚷嚷道:“自然是打听那狗贼的去向,劫了他,顺道把大嫂救回来!”
王小姐一听这话,玉面微寒,一丝恨意浮现心头。
自她给李自成做了填房以来,老八队几乎没人尊敬他,看她的眼神,如看李自成的小妾,令她愤恨不己,毕竟她王家也是商洛山的大户,当年李自成走投无路,缺衣少食,是自家给他钱粮,帮他渡过难关,还把自己嫁给他做填房,那时的老八队,个个笑容满面,如今有了起色,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她不至于表现出不快,只是暗暗把这笔帐记在了心里!
“不妥!”
高一功连忙拦住:“当日咱们就是投鼠忌器才退了兵,要是再去打他,他把大嫂和兰芝推出来怎么办?这狗贼根本不讲江湖规矩!”
牛金星也道:“闯王,李信确实不能小觑,当初他凭着千余乌合之众就能抵挡住老八队,而今以他的手段,多半已收编了洛阳官军,他有钱有粮,有枪有炮,再去攻他怕是未必能成,学生的意思是,先打听夫人的消息,一俟有准信传来,再着精干好手偷偷营救,同时,趁着消息尚未散开,应速进军洛阳,福王没了,洛阳不是还有大户么?多吃几个大户,未必逊于福王。”
“嗯~~”
李自成捋着稀疏的胡须,问道:“洛阳有何风声?”
李过道:“洛阳人倒是没发现福王的异常,只是官府、守军一齐失踪,已经有各种风言风语开始流传,有说是王胤昌和王绍禹等狗官遭了天谴,被天兵天将在一个风雨之夜捉拿上天,还有说朝庭有密旨,洛阳官军离城剿我,总之,什么说法都有,洛阳城的气氛也较为恐慌,开始有富户挟家出逃。”
“好,明日一早,速向洛阳进军,即便不能饱餐一顿,咱们在洛阳收拾下人马,再去攻打开封,没了福王,还有周王,周王传了十代,论起富庶,未必差于福王!”
李自成猛一挥手。
牛金星则是拱手道:“福王的去向闯王可曾考虑过?”
刘宗敏不满的骂骂咧咧:“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有话何不痛快点说?非得分成两截!”
牛金星笑道:“福王要么已被杀,要么被李信挟持在手,从他稍无声息离去来看,必是不愿声张,学生觉得,此名闯王可用,破了洛阳,就对外宣称已斩杀福王,必然声势大震,八方来投,再挟此锐气攻打开封亦不为迟。”
李自成沉吟不语,让他冒李信的功,总有些抹不下脸面。
刘宗敏却是眼神一亮道:“大哥,此计可行,外人哪清楚内情?不过不应由我们来说,可通过洛阳老百姓向外传播,这样即便将来被戳穿,也可推说与我们无关,是外间传言。”
“好,此事严加保密,不得外传!”
李自成想想也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