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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相拥相抱,各自如饥似渴地满足对方情欲,直到筋疲力尽才双双睡去……

……

天快亮了,十几盏壁灯很快失去了光辉,二十多个光膀的伙计在各自岗位上蒸粉的蒸粉。踩碓的踩碓,忙得不可开交,景山见窗外已经人声鼎沸,他们却焦急等待用谷来换取散粉,送到田畈让饥肠辘辘的稻客们当早点。但由于人手缺乏,一溜子掏锅水都开了,蒸气腾腾,就是没有人手压榨,就大声喊道:“景明!景明!”

“景明?他昨晚一夜未回,眼下正同东院小寡妇快活哩!”长工余新抱柴进来,随口应道。

“什么?”景山的胸口一下被堵住了。他的心像被重重地戳了一刀,他所钟爱的心上人竟被他抢占。于是他向正在做胚的景连交待几句,放下手头的活针,离开他日夜费尽心机的作坊,气呼呼向东院走去。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多次,每次都有新的感受,因为春花每次都很热情地接待,她的一颦一笑都会拨动他的心弦。使他真正领略到女孩的温柔。而今日却是怒气冲天,热血沸腾,恨不得一刀宰了背叛他的淫妇和奸夫。

正在灶堂里烧火的湖北佬也吃了一惊,这些日子里,他刚从水北贩米回来就投入到散粉铺,日以继夜加班,有一阵子没有上东院,偶然听到有关她的流言蜚语也不放在心上。春花是位冰清玉洁的姑娘。不会真情旁泄,乌鸦嘴里吐不出人话,即使世上最正派的女人经过男人们喷飞的嘴沫也会着色,何必认真。但她如落到这位花花公子手里,即使有天神护身也难逃魔掌的,那还了得?于是他丢掉一切,心如火燎地操捷径赶在景山前,来到东院屋后,搬几块红沙石,踮起脚,扒在窗口窥视……

不知谁家公鸡叫了,时在天亮黑前,晨星稀落,凉风习习,经过一阵急促脚步声,那本来温馨的平房已展现在景山眼前,可今天他的心绪很坏。他一看大门敞开,估摸着他们都已经睡死了,景山怒不可遏,操起门口一柄榔头,闯进里间,掀帐一瞧,只见一对男女赤身裸体地叠在床上,一时血涌心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一直敬她爱她的人竟然和别人上床,而睡在她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胞弟,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这个伪君子,他明明知道春花是我的人,他却毫无廉耻,夺兄所爱,进行不堪入目的淫乱。他当然无法接受。于是他也不多想,抡起榔头,对准他的臂部,啪啦一声,狠狠打了下去,只听得那睡梦中的景明哇呀一声惨叫,待他再次举起榔头时,负痛的景明已经从床上滚下,赤条条地夺门而出。

景山扔掉榔头,一个跨跃;骑在一丝不挂的女人身上,左右开弓,打了无数的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我一直爱你护你养你,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而你却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连我的弟弟都给你勾引进来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的良心被狗叼去吃了!”

“你打,你打,你把我和肚子里的孽障一起打死算了,省得你们臭男人们高兴时作乐,不顺心时作恶。我早已告诉过你,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我不配你的,连湖北佬都不配。你当初怎么表白的?我明明对你说,我的心连同我的身子都交给另外一个人了。而你说不介意的,当初你悔还来得及的,但你斩钉截铁地说不悔。如今我已经怀孕了,这小畜牲是你惹下的祸根,景明半年都没见面,昨夜被他打进门来,我作为一个弱女子怎么办?现在都给你看到了,如你高兴,就把我娘儿俩一并处死吧!再说我一个寡妇怀了你的孽种,本来已经没脸见人的,你不处死我,我也要寻短见……”

景山听呆了,那五指森森的掌再也下不去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怀孕了,这颗种子果然是自己的,因为自从暴风雨袭击她的屋宇他来补漏那夜起,四个多月还没有人敢接近过,湖北佬在水北,景明给维虎背刀了半年,不可能有接触的机会。

“还不快些穿好衣裳!”景山下了床,把掉在地上的衣物拣起来扔给她。她不接也不起床,毫无廉耻地躺在床上。景山也觉得这一榔头打重了,虽然打在景明身上,但遭殃的还是她和自己的骨肉,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再说这个女人已经羞愧难耐,再整治下去保不住会做出傻事来。于是自己上去给她穿好衣服。她就势紧紧抱住了他,才哇啦一声哭出来:“景山,你干脆拿把刀来杀死我吧!出了这档子事我还有脸出入人前?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怀孕以来也不过问一下,人家推我的门,我用身去堵,那里堵得住?再说这屋也太清冷了,连野猫子都不敢作窝,我一个女人家天性需要男人呵护,昨天半夜三更有男人闯进来,我不给他又怎么办……”

景山听了她的泣诉,才知事出有因。见她情绪略定,就急急回到作坊,谁知又出了人命。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欲知铺里究竟出了何事?与景山有无牵连?请看下回。

第十九回   云梦君投水谢背约     范阳女撞棺明心志

景山一时暴怒榔锤胞弟,伤及春花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静下心来一想也感到过意不去。

他安抚了春花,怀着悔恨交织的心情也离开这幢事端丛生的小屋。

发生在小寡妇屋里的事情都映入另一个人的眼帘,他就是扒在窗口窥视的湖北佬华国云,当他看到屋里不堪入目的场景时,像五雷击顶,立即感到天翻地转,咽喉一紧哇一下吐了一口鲜血,摇晃的身子像只打湿了麻袋从垫脚石上落下来,倒在荒草丛生的水渠里。他为了践约,驻足阴阳街,拼命挣钱,为成家立业准备钱财。稍有闲就来陪伴春花。两人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还被留在她家里一起干活吃饭,有说有笑,俨然像一对夫妇,记得端午节那晚,她亲自备了一桌酒菜去请他吃饭,夜深了,胖大嫂陈月韵也走了,屋里只剩他俩,他再也憋不住了,抱住她亲嘴,她也不反抗,反而闭上那双美丽眼睛,让他亲热个够,等他来了劲,冲动起来,行将实质性的接触时,她才笑着把他推开:“猴急什么,这明摆着的,我迟早是你的,我的一切都属于你的。只要你有良心,我还图个什么呢?”

她的话句句中听,散发出诱人的温馨,那种体贴,那种温柔,那种甜甜蜜蜜的悄悄细语,无不出自红颜知己的肺腑,就是铁石心肠的硬汉也会被她所熔化,乖乖地听她的,他竟像一个温顺的孩子,把手收回来了,觉得她高尚得像一位观音,可敬可爱。从此,他不忍再侵犯她了,让她纯洁得像水晶,一尘不染,直到明媒正娶,与她拜了天地,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为止。可她那美妙动人的声音还在耳畔萦绕,她却已经同另外两个人好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人竟被小白脸弟兄霸去,还怀了种。哈哈,这不是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么?我的苍天!

他怎么能忘掉在祁门战壕里绍宾临死时的委托:“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牵挂的就是我那刚过门的妻子春花,如你有幸生还,请你照顾好我的妻子一辈子……”他就这样躺在我的怀里,写了这份委托书交到我的手里,我对他祈求的眼睛答应了:“你放心,我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会照顾她的。”

“不,照顾她一辈子!”

“对,我一定会照顾她一辈子……”

为了战友的重托,他二上祁门,闯过一道道的封锁线,出生入死,收回战友的尸骨,斩断千里思乡之情,宁可在阴阳街落户,而她还竟然信誓旦旦:“猴急什么,到时候还不都是你的!”这就是他践约的对象么? 这就他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任何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唯对自己钟情,美若天仙的活观音么?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只做了一场恶梦罢了。

他再也不进那令他难堪伤心小屋,而是一径来到枫树塘塍上徘徊。她既然已经同小白脸快活,那还有他的分?他一介武夫,苦力为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眼下美梦已破,人生苦途也已经到了尽头,乡音已断,无牵无挂,只是对不起血里火里生死与共的战友,辜负了他临终的重托,今天以身价性命谢罪就是了。他朝祁门拜了三拜,突然一头钻进水里,这个一眼望不到边的神塘十分大度,容纳个把外乡客并不介意,一切都显得那么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散粉铺前的古井出现在姜氏迁住之前。但从来没有干涸过,即使是百年不遇的大旱,枫树塘见底,那井水还是清澈甘洌,不减水位,令周边村坊羡慕不已。可随着散粉产量的成倍的增长,用水量日益扩大,千年不枯的老井竟然出现枯竭,景连不得不到枫树塘吸水以补充水源不足。

枫树塘以塘塍上有巨大红枫而著名,这些红枫早已在建造宏大的郑氏祠堂时被砍伐了。眼下郑氏宗祠铁尺梁结构有违皇制被抄平,而兴旺一时郑氏家族不知何年何因而消失,这就成了阴阳街千古之迷,只有占地数百亩的大塘还依旧提供一茬又一茬的姜维不肖子孙的生命之源。

景连挑着水桶沿着塘塍的青石台阶下去灌满两桶水,正起肩时,忽然发现荷叶下浮着一具尸体,仔细辨认,原来是湖北佬……

景山从东院怏怏地回到作坊,见门前空旷的地基上黑压压地聚集许多男女老少。他们三五成群,悄悄细语,有的还在抹泪:“多好一位大汉啊;昨日还见他有说有笑好端端的,今天早晨起来听说已经殁了,他尸漂水塘,唯有孤魂情牵故里!”

景连被人团团围住,他说:“早晨挑水,发现荷叶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漂浮,一看是湖北佬,当时似乎还有些温热,其实已经断了气,没救了。”

人们私下议论:“干吗要寻短见?”

“事情明摆着的,他逗留阴阳街主要为了春花,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肮脏女人朝三暮四,又同别人勾塔上了,他千辛万苦挣来的钱都拿来塞匹缝了,而她竟另求新欢,千金还买不到她一笑。回老家吧,千里迢迢,身无分文,于是这么一跳,了却残生……”

景山一听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平时慷慨大度的云梦君就这么走了。人呀来也简单,走也容易,何苦与世争权夺利呢?他索性坐在刚砍伐下来的樟树桩上一边吸烟一边想:“怪不得连自己的弟弟都来口边争食,自己不是也与湖北佬争槽吗?现在自己整治了弟弟和春花,那末他又用什么与自己抗争?那就一死了恩怨,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九头鸟呀!”

九头鸟的自尽轰动了整个阴阳街,也给姜家带来极度不安,人们心中明白,华国云不仅姜家的长工,而且是小寡妇家中的常客,他的死肯定与姜家兄弟争夺小寡妇有关,街谈巷议都被认为他是姜家霸道的牺牲品,这给正在崛起的姜家投下不祥的阴影。正在田畈割稻的景前和在西门畈修水碓的景聚全被叫回来了,全家笼罩着恐慌的气氛。姜母见大家都不吭声,就说:“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不过死了个外乡人吗?先把他安葬了再说。”

景前是全家主心骨,此时则不出声了,他心里怨恨三弟四弟不肖,偷鸡摸狗,胆大妄为,祸及家族。景聚在一旁不住地吸烟,对长兄说:“事情已出来了,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否请祠堂头首和保代副来一下,湖北佬毕竟我们家的长工,他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作个具结。一旦官府追究起来,也好有个交待。”

“大弟说的是。”景前立即派人去请有头面的族人前来相商。景山忧心忡忡,但他还是挂念作坊:“散粉铺怎么办?”景聚随口回应:“所有的作坊都不能停,他是投水自尽,与铺里没有直接关系,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不然旁人还认为我们理亏似的。人手不够,可多雇伙计。”景前也觉得只好这样了,叫人分头请道士和棺材头,并订副薄板棺材给他装殓。

姜家备了酒席,祠堂头首、保代副及村镇有头面的人陆续赶到,大家踏勘了现场,确认了华国云投水身亡,作了具结,并由闳济,维虎签字画押,酒后方散。

不久道士赶到,他就是阴阳街姜氏宗族文字辈的遗老姜文修,绰号奇老沫。他匆匆忙忙吃了点心就着手准备做功课。他接过姜母的红包,说:“这位华国云活着连家处都没有,实堪可怜,死后应有个归缩,入土为安。这是你们姜家积德哩,不愧为仁义之家!”他板着指头,子丑寅卯一推算说:“他竟是落到地道,已打入十八层地狱底,对你们家是好的,可他太苦了,你们好事做到底,还得给他‘撤道’!”

“撤道?”一家子都以惊讶的目光望着他。很显然,他的一句话,不仅给这位惨不忍睹的投水者加重了罪孽,还导致丧事升格,徒增道费。人们心中明白,只有在世做过伤天害理的人,死后才会进地狱。如果姜家不破费“撤道”就有见死不救的意味。但如何救他?据说,张天师的门徒都有偷天换日的法术,只要东家出个小小红包,就可运用他通天入地法门,把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死者灵魂拯救出来,并引向人道,来世享受荣华富贵,甚至护送到极乐世界——一天堂。

姜家女眷中唯景花浏览过道书,玉林虽然读书不多,但一度与三教九流的为伍,结识过僧、道。知道轮回转世怎么一回事,捏指一算,云梦君该入天道,又怎么会坠入地道?心存疑惑,就向景花耳语一番。景花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大爷,你怎么得知他下了地狱的?”姜文修见身旁的姑嫂俩满脸疑云,就笑了笑:“是按照轮回转世图推演出来的。”

“能否推算给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这些凡胎肉眼领教以下道教的真谛?”玉林的活锋直桶这位道仙的心窝。

奇老沫张望一下这对玉人挑剔的眸子,心头一惊,紧张得直冒热汗。不过,他毕竟久练经纲的,有些门道,不慌不忙地在八仙桌上醮些酒水,画出转世图,说:“按理,人的寿缘先天定,后世修的。每个生灵都摆脱不了轮回转世这一关。人到了鬼门关,把关的牛头马脸就逼着你喝够了‘迷魂汤’(所以人们都不知道前世的事情)。方被推进轮回。轮回转世是上苍造化。‘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人过世后只抛弃肉体,三魂七魄还得上阴司世界。并通过‘三生六道’再转到阳世,所以‘三生六道’才是阴阳交替,生死循环不息的轮回转世的阴司造化机理。‘三生’即卵生(禽类)、湿生(虫类)、胎生(人畜类);‘六道’即天道、地道、人道、佛道、鬼道。凡人生前作恶,转世后就会成了一头牛、一条毒蛇或一只猫头鹰,甚至投生苍、蚊、蚤、虱也未可知,而虔诚行善修身者,来世可以投胎为人、佛和接进天堂,要什么就会给你什么的。华国云生于道光已酉年,属鸡,三十有四,一般世俗认为三十六岁为上寿,华国云治丧时,礼仪上该赠寿二岁,让他上寿。但他不是善终者,如道场上给他强赠二岁,又唯恐天理难容,徒增罪孽,不赠又显得人情淡薄,只好在告天文牍上增寿一岁,故只能算三十五岁。按其本教之教旨排定,未上寿者,整岁逢十进一,三十整岁为三道,零发逢一算一,零头五岁为五道,两项相加计八道。减去一个轮回六道,剩下二道,进入第二个轮回的第二道。而第二道就是地道,那就是十八层地狱了……

姑嫂两听了内心颤栗:好一个奇老沫,为了苍头小利,竟然不惜把身世悲惨的云梦君妄加一岁,从天堂打入‘十八层地狱’,怪不得连小跟牢都说:“人之初,性本恶”。既然有道之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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