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栀年看到沈璐后就没什么好表情。沈璐也不睬她。只是跟林苑琳顾叶明老马梁振泽他们一样,默默地站着。
方栀年皱着眉头低着头继续扣指甲,方大小姐披着长发,穿穿一件橘黄色牛角扣毛衣,一条打底的光腿神器,一双及膝的长白袜,黑色的小皮鞋,两腿交叉着抖腿,好像是不会害怕眼前的警察一样。仔细一看还画了个好看的眉毛,小嘴不满的嘟嘟着。原本好看的面容因为气压而变得黑压压的。
“我都说了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无凭无据的,凭什么他们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警察叔叔,你们要我说几次你们才肯相信我啊”
话里已经带上了点哭腔。而这点对于人民警察来说最为没用。他们审过多少人,对方又有多少是试图通过卖惨来蒙蔽过关的。太小儿科了。这样子的回答无疑是警察最讨厌的问的那种人,一般嫌疑人不愿正面回答问题,他们通常都会进行逼问,不过对方未成年,又是在学校,旁边还站几个老师,这方法显然是行不通。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似乎在斟酌下一步该怎么问,商讨着要不要先等对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最后警察显然不为所动,转动着手里的笔,继续盘问者:“英语竞赛的考场上,厕所的那段监控,以及,笔袋上的指纹认证,你怎么解释,这些都是真实物证,你别跟我说监控上的不是你,指纹也不是你,这种话说出来别说我们警察了,恐怕你的老师同学都不会信把。”
“所以请你还有跟你一起的那名同学,你们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言外之意你们最好不要狡辩。
像是早就想好托词的一样,方栀年泰然自若的回答:“我们尿急就去上厕所啊,笔袋嘛,我们好奇就翻来看看咯,谁会那么无聊去偷准考证啊,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毫不意外的,这回答跟沈璐想的如出一辙,而当警察问她的小跟班时,回答的也是一模一样。
这么一听确实是没什么毛病,确实准考证没在她们身上搜出来,大家只是靠猜测和怀疑。
重点在于胖子,听了半天,沈璐有点好奇,警察为什么没有带胖子他们过来当面对质。当面对质的话,效果会更快准狠。
而另一边人美心善的杨老师——方栀年的班主任,在一旁也是急的团团转,今天上课上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年级主任凶巴巴的叫了过去,还特意嘱咐一定要带上方栀年。不要惊动其他学生。问是什么事,一听是方栀年联合外面的混混围殴本校学生致学生受伤,还故意偷人准考证。
年轻的杨老师哪里受得了这个惊吓,红润的小脸蛋当场就吓得惨白,二话不说立马拉着方栀年问个清楚,得到对方的否定之后,紧张的心才慢慢的放下来,拍了拍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又安慰方栀年不要害怕。天知道她刚听完年级主任说的之后,血压噌噌的直升,吓了个半死。
这不,这会看到自己的学生差点被“言行逼问”起来,开始急了眼。
看到自家学生受了委屈,方栀年的班主任也在一旁极力劝说。一个年轻靓丽的女老师,身穿粉色长裙,雪白的短靴,白色毛呢大衣外套,外套后面还及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一头黑色长卷发。挺翘的鼻子上一副粉色金丝框眼镜,嘴唇是不怎么明显的口红色号。显得整个人温和柔顺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细声细语的。
“这,警官,会不会是那两个团伙骗您的啊,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跟我的学生扯上了呢?我的学生我还不知道吗,她平时就很胆小的,怎么会跟校外的那些个混混认识呢?”
听到最后一句,沈璐林苑琳顾叶明老马梁振泽他们几个心里默默的鄙夷了一下,真是护犊子,不敢苟同啊。
“你们总不能因为一个监控录像和指纹就认定是她指使的吧,也没有证据表明那几个混混是不是受别的人指使啊”
“说不定,说不定是他们自己想这么干的呢”
她安抚的拍了拍方栀年的肩膀,不放弃的接着说:“这样吧警官,要不你们把那两个人找来当面对质。”
人一着急就会为自己的人试图辩解。即使是漂亮温柔的女老师也不例外。
方栀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显然眼神恍惚了一下,扣手指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警察怎么回答。
为首的女警官敏锐的发现了方栀年这一细微变化,面不改色的说:“老师,我们知道您也是关心学生,不过,那两个打架的已经被拘留了,拘留十天。”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警察又接着说:“还有,有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那两个街头混子会抢两名学生的笔袋?不觉得奇怪吗。那个笔袋我们检查过了,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几只笔和橡皮擦,里面一分钱也没有。”
此时这位杨老师不在说话了,嘴巴开开合合,一会后又含糊不清的说:“这,也许他们以为里面有钱也说不定呢”
真是有够会狡辩的啊,沈璐四人组心想,这嘴巴功夫不去当律师可惜了。
警察没想这个看起来娇小的杨老师这么能说会道,摇着头笑了笑。
拘留十天……,这么少的吗,沈璐心想。而顾叶明他们并不意外,有钱的话甚至可以不用拘留,所以他们在怀疑警察是不是想套方栀年的话。
知道对方被拘留后,方栀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嘴角不可察觉的冷笑了一下,她可不想在这里和胖子他们大吵大闹,虽然只要她嘴上死不承认,警察就不敢把她怎么样,难不成还想当着老师的面把一个未成年强行带回警察局审问?
笑话,她坐在这里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也不想想她爹是谁。学校的图书馆有一半还是她爹捐赠的呢。
而此时方栀年的父亲也正在赶来的路上,方栀年的老爸是当市某地的某知名企业家,因为事业繁忙,常年不见人影,听说方栀年出了事,才不得不把一个重要会议推了。定了最早的机票,司机正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怎么还没到!!真是急死人了,方栀年开始有点气急败坏,这边班主任快要控制不住场面了,如果在警察继续逼问她之前,她老爸还没来的话,她决定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向母亲哭诉。
当时方栀年去找胖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事情会东窗事发,她也断定胖子他们肯定不会录音啥的。所以她没什么好怕的,单凭别人一句话就认定是自己了,那他们说谁不可以。倒是这死胖子和高瘦男,竟然敢出卖她,等他们出来有他们好看。
方栀年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的想。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彻底充满了愤怒。
而一旁自家的班主任老刘也是一头苦水,年仅三十的老刘一身老年人休闲装,灰色的土里土气的老人大棉袄,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副任人好欺负的模样。双手叉腰,脸色阴沉,正皱着眉看着方栀年和她的班主任。老花镜一样的眼镜托在鼻梁上,即使是带了眼镜,也能看到皱起的眉头,消瘦的脸上暴起了青筋,可以看出来是被气的。
旁边几位学校的领导也没有好到哪去,尤其是年级主任,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学生猜的,具体没人知道),干净利落的黄色短发,眉眼锋利,只要往那一站,没有学生不怕的。此时也是眉头不展
所有人除了四人组,一个个站的在方栀年和警察的旁边,眉头紧锁,愁眉不展的看着方栀年。正举步维艰的时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