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看向了他们最深处的本源。
而直视着它的存在,仿佛有另一个世界在眼前轰然展开。
与现世的苍白相对应的,是它深邃混沌、狰狞又邪恶,不可描述的深奥存在。你陷入万丈深的水中。
那一瞬间深邃的恐惧,超越了一切。
可你的一切感官和意念都会告诉你,那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漫长的时间,仿佛走过一万个纪元。
它最后一部分漆黑的触角也缓慢地离开了神明腹部的伤口——完全爬了出来。
下一刻,它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温度、声音、触感、对时间的知觉刹那回归。过量的信息在那一瞬间涌入脑海,世界重新流动。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目光看向神的腰身。雪白的衣料柔滑地垂下,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那里没有血迹,没有伤口。它没有存在过,所以那道伤口也没有存在过。
神明的手指平静地陷进床被中,并没有动作过。没有伤口,所以祂没有划开过自己,祂手里也没有过那柄匕首。
他们亦没有看见过那个东西,他们的目光是在彼此对视着。
——如深渊凝视着深渊。
最后,神明的眼角微微弯起,一个嘲讽般的笑容。
郁飞尘动了动手指,手指真实地存在着,时间的上一刻连接着下一刻,动作是连续的。真实得有些不适应。
他的手指停留在祂腹部的中央,轻轻向下按压。
这一次,神没有任何拒绝反抗的动作,祂神色坦然,平静地任力量的触手游走探查。
探查寻觅的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连那些改变都没有存在过。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像是有些东西永久地扭曲了。但是,你永远都无法真正去思索那到底是什么,那不是你能触碰的内容,它远在你之上,也远在这个世界之外。
郁飞尘:“它是什么?”
“它?”
神明笑了笑,“你不是知道吗?——你要看到的,不就是它吗?”
握住郁飞尘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神与他正面相对。
“明明知道它是什么,还要亲眼看到它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祂说,“不是非要看到我们的结局吗?结局就是不存在。”
“——它就是‘不存在’本身。”
“所以……”目光从郁飞尘身上转开看向空白处,语声渐低,如一声落寞的叹息,“我和你的结局也不存在。”
“其实你心知肚明,我们之间,不可能产生任何真实的生命。”
因为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所谓“生命”可言。
——而你,也从未期待过任何生命的出现。
“但你还是说,想要一个孩子。”
“那句话说出口,我就知道,你只是想证明一件不可能的事而已!”
神明蓦然转回目光,那注视冷冽如同山巅的积雪,尖锐得有些刺目。
“你想证明,你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你想说你能够改变我,我也能够改变你。你想看见——我们的一部分可以理解,也可以融合。”
“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