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子不孝,想要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展大伯明白,查问父母之事乃是不孝之举,他必须跪着问。
即使父亲有错,那人也是他父亲。
展母脸色一变,不自然地看了展大伯一眼,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了,你问吧。”
展母松口,展大伯反倒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展母看不去,才道:“你是问颜儿的事吧?”
“母亲,颜儿她真是……”展大伯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
展母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闭眼点头:“没错,她是你父亲的女儿。”最后一句话,就像是泣血一般,可见展母此时有多心疼。
虽然已经知道了,可听到展母证实,展大伯整个人还是懵了,瘫坐在地上:“颜儿真是父亲和六弟妹生的?难怪,难怪六弟这些年都不回家,直到父亲死时才肯回来。我好糊涂呀,我好糊涂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自从颜儿出生后,六弟就不再去后院,也不亲近女色,六弟他好苦呀,好苦呀。”
四十多岁的人,硬是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呀。六弟这些年为展家牺牲了多少,这世间要什么女子没有,父亲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展大伯边哭边骂,展母亦是面露痛苦之色,看儿子越说越不像样,却又得不打断:“好了,别再说了,你父亲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
“他死了,他到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可六弟呢?为了他犯下的错,六弟这一生都毁了,为了展颜那个奸生女,甚至连命都搭上了。母亲,你可知六弟是为展颜才会死的。”展大伯悲痛难忍,扑在展母的脚下,将自己在九皇叔那里看到的资料,说了个七七八八。
“你说得是真的?”展母的手不停地颤抖,脸皮也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这是中风的征兆。
展大伯没发注意到展母的异常,一个劲的点头:“母亲,儿没有骗你。有人拿这件事威胁六弟,要六弟死。我那个傻弟弟真是读书读傻了,不仅拿展颜这个孽种当亲生女儿对待,居然还真相信威胁他的人,他守承诺可那些人怎么会和他一样守承诺,他死了让我们怎么办?要死也是展颜那个贱种死,六弟他太傻了……”
“我的儿,我的儿……”展母大受刺激,整个身子都在哆嗦,没两下人就栽了下去。
“母亲,母亲……来人呀,快来人呀。”展大伯慌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可他跪在久了,双腿都不停使唤,再加上展母重量不轻,母子二人重重跌倒在上。
屋内一团乱,下人半抱半拖,把展母抬上床,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喂药丸,折腾了半天展母也没有醒。
展家随行来的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给展母看了脉后,摇了摇头:“老夫人怒气攻心,中风了。”
“中风?你是我说母亲她会瘫在床上?”中风是个什么情况,展大伯很明白,正因为明白他才害怕。
展家已经失去了文渊先生,现在全靠老夫人撑着,老夫人要是瘫在床上,展家可就真正倒了。
“要看老夫人醒来后会如何,老夫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大爷你要做好准备。”大夫是展家的供奉大夫,自然不会隐瞒什么。
展大伯听到后,整个人的都懵了,双手不停地颤抖,大夫怕他也中风,立马拿出银针,准备给展大伯扎一针,却不想一回头人去不见。
“大爷呢?”
“出,出去了。”下人结结巴巴,不敢说展大伯嘴里一直骂着:“都是那个孽种的错,我要杀了她。”
展大伯从房内出来,就直冲展颜的院子,九皇叔收到消息,让人告诉王锦凌。
展家的事已不需要九皇叔处理,九皇叔要做的是,平息其他人的质疑。
要制造证据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情,九皇叔方方面面都要处理好。
王锦凌得知九皇叔把展颜的事情告诉了展大伯,立刻赶到展母的院子,正好遇上冲出来的展大伯,当然也听到展大伯嘴里那句孽种。
王锦凌见展大伯气势汹汹的往前冲,眉头微皱,远远便侧身避开,身后的护卫立马上前了挡住展大伯的去路:“展大爷。”
“让开。”展大伯怒火正盛,看到有人不长眼冲上来,抬脚就踹,好在王锦凌的护卫训练有素,再加上展大伯一介文人,力气有限。
“大伯。”王锦凌适时上前,展颜大伯看到王锦凌那张温润的脸,怒气消了三分:“锦凌,是你呀,有事吗?”
“锦凌托大叫你一声大伯,肯定大伯听锦凌一句劝。”王锦凌这话说得很直接,展大伯面色一变,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也知道了?”
这是家丑,展大伯不希望外扬,哪怕这个是他弟弟的得意门生。
“师父待我如子。请大伯放心,锦凌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王锦凌即表明知道,又表明自己即使知道,也会和不知一样。
“锦凌,好好,你是个好的,你是个好的,我六弟没有看错人。”展大伯就像找到宣泄口一样,拍着王锦凌的肩膀,哽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