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艳洗干净手脚后,衣服也抚得平平整整的,跟旁边的承程一个裤脚高一个裤脚低形成鲜明的对比。
蓝色的壮服配着醒目的刺绣花边,两根辫子固定在耳后。
戴的草帽里面还有一个格子套,帽子就比其他人的帽子高,不像她们,戴起帽子都差不多看不到脸,她的帽子只是盖住了头顶。
“兄弟们,都过来看啊!可别再让这帮女人生气了!”同富招招手叫道。
“怎么个比法?”万能问道,“是斗歌呢?还是看谁会唱得多?还是怎样?”
“我怎样都行。”明宏道。
“知道你显摆了,我们可是文盲哩!”仁德道。
“诶呀!能唱出来就行了。”平定道,“不就图个乐嘛!”
女人就站在秃山脚下。
男人就站在对面的草地上。
中间隔着一条小溪。
良旺站到最前面,说道:“我先来,咳!太阳高照汗夹背,阿哥扬鞭吆喝牛;脚步跟着犁耙走,犁得田地平又细!”
他唱罢,男人立刻起哄。
这时大家都推良旺老婆先来对。
她站到前面唱道:“阿妹拔秧快又巧,绑成个头排排站;阿妹插秧快又好,插的秧苗列成队!”
“二嫂,到你来对了!”良旺老婆红着脸唱完了就立刻转身走到承程身边道。
承程脱下草帽,一边扇风一边思考。
娇果看见老王拍着手掌欢呼起来,她气得蹲下去抓了一把沙土丢过去。
她骂道:“叫你幸灾乐祸!吊!我当初是有多眼瞎,选了你这么个矮冬瓜!哎呦!你们看啊!一帮男人聚集在一起,个个都是七尺男儿,个个皮肤干净,风度翩翩,唯独镶你一个黑色的矮冬瓜到里面去,没眼看呐!”
“富贵咪,你就别抱怨了!天天面对还没习惯吗?”戴金老婆道。
“哈哈哈!”仁德听了笑着说道,“吹灯了以后谁都一样!”
“又犯浑!”温柔咪嗔了自己男人一眼,道。
等他们收声后,承程就唱道:“妹心容得千江水,妹胸装得万重山;彩云做伞遮得远,月亮做灯照得宽。”
“好!好好好!”老王又高兴地拍手叫道,好像刚刚被骂的不是他一样。这回娇果到没讲他了,同富却对他说道:“老王,你到底站哪边?”
“嘿嘿嘿!我比较尊重二嫂而已。”老王道。
“到我们这边了啊!”鑫艳清清嗓门,唱道:“今早妹来赶插秧,后生看见步难提;走过溪边百花放,路过青山白鸟啼。”
童年立刻站出来,唱道:“日头落岭岭落西,岭边鹧鸪咕咕啼;鹧鸪边啼边下岭,夫妻边哭边分离。”
他唱罢,满脸都是悲戚到底神色,彻底把一直压在心头的情绪勾出来了。
他想起了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再到成婚时的心猿意马。
这一切的水到渠成,他就理所当然地任其自然。
夫妻嘛!就是一体的,说白了就是孝敬老人,生儿育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起到生命的终结,人生就算完结了。
但是女人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
思考问题都是几个旋涡一起旋转的吗?
最后打结了吗?
所以才想不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