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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天子有些焦躁地又问了一句：“贵妃呢？”

&esp;&esp;饶是李遂意，此刻也惊惧不已。

&esp;&esp;因有顽疾在身，皇室男子寿命不长，到四十岁便算是高寿。

&esp;&esp;平日里多嗜杀好色或贪口腹之欲，有时犯起病来头痛胸痹暴躁难当。先帝临终头几个月，已经混沌到记不清事，认不得人。

&esp;&esp;但再怎么着，也没有不到三十就犯懵病的。

&esp;&esp;眼下皇帝将将二十五，这就快到头了？

&esp;&esp;宫人们不止不敢出气儿，就连八面玲珑的李遂意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esp;&esp;“娘……娘娘……”李遂意艰涩地想开口，想跟他说人还在寻，让他清醒些，留意着自己身子。

&esp;&esp;然而一抬头看到天子的脸，那声线由苦涩转为惊颤。

&esp;&esp;“陛下！您的眼睛……”

&esp;&esp;拓跋渊望着他，除了有些头痛心悸，并不知道自己眼睛哪里出了问题。

&esp;&esp;秋冬没忍住，悄悄地一抬眼，「啊」了一声。

&esp;&esp;皇帝依然巍如玉山，面若冰雕。只是左眼眼角眼尾渗出斑斑血迹，已经快要干涸。衬着雪白的脸，有几分难言的诡异之感。

&esp;&esp;李遂意推了玉蕤一下，急急地道：“去寻御医！”

&esp;&esp;玉蕤方才如梦初醒，飞也似的向外跑。

&esp;&esp;天子兀自不觉，口中喃喃：“贵妃……四四呢……去哪儿了……”

&esp;&esp;李遂意不敢再刺激他，唯恐他一震怒连他们都杀。

&esp;&esp;李遂意决心赌一把。

&esp;&esp;他将宝剑扔给熙娘，又来搀起天子的手臂。

&esp;&esp;“陛下您忘了？昨晚上娘娘看见郡守送来的那几个美姬，气得不愿意见您了。”他一边扶着人向内，一边朝着秋冬使眼色。

&esp;&esp;秋冬会意，颤着嗓子道：“是了……娘娘哭了好一通，说她伤心得很，眼下不愿意见您。”

&esp;&esp;“哭了？”天子蹙眉，又要向外走，“朕去同她道歉。”

&esp;&esp;秋冬不知道怎么回，只能看着李遂意。

&esp;&esp;李遂意会意，又将人扯住。

&esp;&esp;天子垂眸望着他，那渗血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骇人。

&esp;&esp;“陛下怎么这时候糊涂了呢！”李遂意唉哟一声提醒道，“娘娘夜里生气，这才刚睡下，吩咐了说不让人吵醒她……娘娘那起床气旁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眼下您要是过去，娘娘不仅不会原谅您，说不定再也不想见您了呢……”

&esp;&esp;天子脚下一顿，「嗯」了一声，继续往回走。

&esp;&esp;李遂意搀着他入内，入目便是刚刚自行来请罪的咸阳郡守，此刻他正鲜血淋漓地仰首倒在地面上，眼睛睁得老大，已然是断了气。

&esp;&esp;天子避开那些秽物，清雅面容蔓上一丝戾气：“怎么死了？快让人清理了，再里外熏香。贵妃不喜欢这个味道。”

&esp;&esp;随扈的侍卫听了，赶紧将尸体拖了出去。宫人又扛了一应物事进来清理地面。

&esp;&esp;鼻尖的血腥之气渐渐淡去，天子眉目才舒展一些来。

&esp;&esp;两名御医听说天子左眼出血后，提着药箱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