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越发有趣了。”荪歌眉头一挑,冷声道。
孟浩然:……
他突然觉得,他心中所思落了下乘。
啧啧啧,格局小了。
明月公子初到扬州时那场轰动全城的接风宴,他也略有耳闻。
如今,时隔很久,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随心所欲,不亏欠不有愧,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这样的李明月,到了安州,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不知明月公子是否介意老夫一同前往。”
“令兄与老夫志趣相投,志同道合,他有难,老夫既已知晓,就无法袖手旁观独善其身。”
孟浩然注视着荪歌冷凝的神情,开口道。
荪歌微微犹豫,会有人愿意在落魄潦倒时见偶像吗?
不过,偶像的力量不容小觑。
孟浩然的一席话,对于迷茫中的李白也许胜读十年书。
“当然可以。”
荪歌和孟浩然立刻结束了乐游江南,奔赴安州。
早知道,倒不如当时抛下扬州的刚有起色的香料事业,随李白一同入安州。
与其思考她不知何时离开后,李白无法接受,无法独立生存,倒不如把握好现在。
刚到安陆,荪歌和孟浩然在食肆填饱肚子养精蓄锐,便从别的食客口中的三言两语拼凑出了大概。
《上安州李长史书》
“谁能一字不差默写出来,本公子给百贯。”
荪歌抬手,厉声喝道。
悔过书?
李白亲手写下的悔过书,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宴席的佐酒之物。
百贯?
在这斗米十钱,物价极低,普通农户一年花费不超四贯的开元年间,百贯无异于是一笔天降横财。
荪歌话音落下,嘈杂的食肆有瞬间的安静。
面面相觑,有意动,有怀疑。
有这百贯钱,也能成小富之家,暂时衣食无忧了。
不过,一字不差是不是有些为难人。
他们这些人,也只是口口相传记了几句被人嘲讽最欢的,哪能一字不差。
“没人吗?”
荪歌起身,嗤笑道。
哪怕是悔过书,李白的才情都惹眼至极。
可偏偏这些人只看出了卑躬屈膝,看出了负荆请罪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