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托吴王之福,尚安。”
双方各自踞矮几而端坐,勾践道:“吴王,寡人与你一晤很不易啊。你我所坐之地仍为越地,所以寡人自尊为主,而吴王是客,吴王不怪吧?”
夫差:“此番之晤是越王所倡,更何况总会有主客之分,何怪?既然你是主,寡人为客,越王打算以何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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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先发制人(8)
勾践:“寡人听说吴王钟鸣列鼎而食,寡人穷啊,无钟,惟有丝竹之音,扰吴王清听了。来人!”
伍子胥闻此已十分警觉,目光望向一旁所立的吴国侍卫统领微使眼色。
已有多名乐人至,端坐后,顿时有乐声起,果然是丝竹之音。跟着便有多名侍人抬八鼎而入帐。鼎内是整块的牛、羊、鹿、麂等肉,还冒着热气。跪着的侍人以短刀片肉,先奉于夫差,然后是勾践,双方的大臣面前也皆奉肉,然后便是斟酒。
勾践端酒:“吴王,越吴两国虽有战,却也有和。正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为两国百姓着想,此酒能化去以往的恩怨吗?”
夫差也端了酒,正要开口说话,伍子胥却道:“慢着!”
勾践:“伍相国有教吗?”
伍子胥:“越王陛下,国与国间,有战有和本是常情,是是非非,很难辩明,可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国先王却薨在贵国将军灵姑浮的手里,这是一笔再清楚不过的账。其他账我们可以不算,这笔账你们总该算吧?”
勾践:“如何算?”
伍子胥:“这关乎到我国的尊严,更关乎到让众军众民有服,我们也不敢要得太多,只要灵姑浮的头颅!”
勾践:“伍相国的确所要不多!”
伍子胥:“那好,就请越王陛下先清了这笔账。”
勾践:“范蠡,你来给伍相国清这笔账吧。”
“遵命!”范蠡对伍子胥一揖道,“相国大人,范蠡一向敬佩你的为人,都道你爱憎分明,有一双洞察一切的慧眼,自你的眼下难逃一丝纰漏。可范蠡却不明白,你们的先王是因伤而薨,难道伍相国竟未查看先王之伤究竟是何兵器所伤?”伍子胥未料到这一着,因而愣着。范蠡又道,“伍相国,贵国先王究竟是何兵器所伤,吴国的太宰伯嚭以及车御都知道,伍相国竟疏忽了一问吗?”
夫差:“寡人也不知先王是何兵器所伤,既然说起,那就查问个明白!相国,先王的车御不就在寡人的车上吗?”
伍子胥不得不道:“带车御来!”吴侍卫统领出帐,一会儿便将车御带进,车御跪下。伍子胥问道,“你照实说,先王是被何种兵器所伤?”
车御:“回相国话,是戟!”
范蠡:“可我国将军灵姑浮使的是戈。”
夫差:“灵姑浮使戈,寡人可证。”
伍子胥再问车御:“究竟如何回事?”
车御:“是越将与王子累厮杀,王子累的戟被震脱手,才伤到先王。”
范蠡:“伍相国,这你该明白了吧?”
伍子胥厉对车御:“为何不早说?”
车御:“没人问过在下啊。”
伍子胥:“越王陛下,可这与灵姑浮仍有干系。”
“好了。”夫差已阻止道,“今日寡人与越王是为议和而来,伤和气的话少说为好。越王,寡人敬你。”
两位大王各自敬酒,双方的大臣们也相互而敬,惟有伍子胥既不举爵,也没人敬他酒,显得落落寡合。
勾践:“吴王,寡人希望自这爵酒起,越吴之交前途广阔。”
夫差:“好说。越王的善意寡人领了,用不了多久,越王也一定会看到寡人的友好之举,你越国的商贾也可入我国行商,而且让他们赚钱。”
勾践:“如此,两国的百姓有望了!”
文种此时却端了酒道:“吴王陛下,让文种敬你。”夫差喊声好,一饮而尽。文种又敬勾践,范蠡朝他使眼色,他竟视而不见,文种道,“大王,既如此,文种随吴王陛下再入吴为使,请大王准奏。”
勾践:“文种,何必急于一时呢?”
文种:“大王与吴王陛下创如此良机,文种也不能不急了。”
勾践只能点头表示准奏。
岩鹰忽匆匆入帐,对范蠡耳语。范蠡大惊,忙对勾践耳语道:“大王,五里之外发现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