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间过马,寒暑推移。
离开建康时正是寒风萧瑟,回来时却是暑气难消。
城东小院儿陈设一如往昔,明明离开半年之久,可是上面却未曾落灰。
屋门被推开,满室凉意驱走燥热,宋初姀微微偏头?,才发?现桌案上摆着一盘冰。
她离开建康六个月,这里四下?无尘,显然是被提前打扫过?,冰也是有人提前放到这里的。
裴戍将人放在榻上,伸手将她玉冠摘下?,手在她腰间轻轻揉捏,缓解她一路疲惫。
青丝散下?,裴戍低声问:“饿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宋初姀就觉得自己确实饿了。这段时间实在是没吃上什么好东西,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想吃些好的。
裴戍轻笑?,转身往厨房走。
宋初姀拉住他衣袖,连忙道:“也不是很饿,我们回宫再吃也没关?系,你还?没说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裴戍眉眼不懂动?,只是道:“我先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宋初姀想了想,最终败下?阵来,道:“这里有什么?”
“都有,你只说你想吃的。”
宋初姀犹豫了一下?:“清炒菜心。。。。。。”
裴戍扬眉:“就只是清炒菜心?”
闻言宋初姀不说话了,裴戍没再为难她,转身进了一侧的小厨房。
缕缕炊烟升起,宋初姀托腮坐在门槛上,不由地开始发?呆。
以?前她只是抽时间匆匆过?来,从未在这里吃过?饭,甚至不知道裴戍也会做饭。
想来也是,以?前他俸禄那么少,总不能?一直下?馆子。
这顿饭做得有些久,一直到日落时分,裴戍摆上了四菜一汤。
她点的那道清炒菜心有,还?有另外?三道做起来有些麻烦的家常菜。
日头?一落,外?面的热气便消散了,他们在花灯下?对坐,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当年。
裴戍手边放着一壶酒,只是吃到最后也没有开。
宋初姀吃得有些撑,撂下?筷子,扬眉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她总觉得今日裴戍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裴戍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将碗筷收拾好,对她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翘翘若是累了便先睡。”
说完,也不等她再问,便匆匆出了院子。
宋初姀坐在摇椅上,错愕地睁大眸子。
哪有这样的人,将她放到这里,自己又跑了!
她冷哼一声,倒也没觉得生气,舒服地躺在摇椅上晃了起来。
夜里吹来的凉风比冰块散出的冷意舒服多了,宋初姀看着满天繁星,突然有些困。
经历了再多,她如今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娘子,该倦怠的时候还?是会倦怠,因此?很快便睡着了。
温和的夜风吹起她裙角,露出她白皙的小腿。
裴戍回了一趟皇宫,按照惯例,凯旋而归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封赏功臣,更?何况天下?初定,必定要大肆封赏,方才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便是因为此?事,他在勤政殿一直呆到将近子时。
周问川与晏无岁并立两侧,一个禀报这半年来建康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为分封之事出谋划策。
有时两人话赶话说起来,还?能?抽空吵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