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一位衣着整洁端庄大气的女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大家走了进来,微笑着起身相迎,举止大方犹如大家闺秀一般,见到大姑握着大姑的手“大姐,过年好。大姐还是这么年轻。”大姑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年轻啥啊,牙都要掉没了。”女人看到了二姑,走上前紧紧握住二姑的手“小英,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可不,看孩子看的呗。”二姑尴尬地笑着。
老姑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看我大嫂子,还是这么富态。”女人笑了笑。女人拉着二姑的手“小英,肖笛没来你家吗,今年?”
“来了呀,她姐俩都来了,哎?刚才还在我跟前儿,这小崽子跑哪去了?”二姑四处张望,二姑夫走到肖笛面前“哎,肖笛,你大妈找你呢。”
“我大妈找我?”
二姑夫伸手拽了拽她“快快快,过去让你大妈看看,和你大妈说说话。”
肖笛走到女人面前说:“大妈,过年好。”女人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惊讶里带着惊喜,惊喜中却夹杂着几分心疼,看着二姑“这是小付的孩子吗?”
“可不?这是小付家的老二嘛。”
女人拉着肖笛的手,觉得不够,又伸出手臂把肖笛紧紧抱在怀里“几年没见,你这孩子出息了不少,也长开了,走在大街上我都不认识了。”
接着仔细打量着肖笛“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了,不像你爸了,你小时候跟你爸那脸上扒下来似的。”
肖笛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妈连忙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小打儿一百元的新纸币,在里面抽出两张“给,孩子,拿着,这是给你的压岁钱。”肖笛有些惊讶摆摆手“大妈,我不要了,我都大了。”
“拿着吧,你还是孩子呢。”
二姑夫看了看肖笛,摸摸肖笛的头说“大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肖笛接过了人民币,大妈慈爱地看着肖笛“真好呀,这大姑娘,你姐来了吗?”
二姑笑着“她姐也来了,还把小男朋友带来了。”
“是吗?有男朋友啦,快我得看看去。”
肖笛拿着钱跟二姑小声儿说“这多不好意思呀。”
“没事儿,以后你工作了,对你大妈好就行。”
肖笛害羞地笑着“那是必须的,也不是冲这个呀。”
二姑一脸欣慰“哎,这就对喽!”
肖笛看着大娘优雅的身影,想起小时候爸爸对自己说的话。
爸爸告诉她,“你大妈那可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你大妈嫁给你大爷,真是一天福都没有享到,你大爷脾气不好,你大妈嫁过来不久就挨打,你大妈不敢和你奶奶说,你奶奶也不知道这事。你大爷隔三差五就把你大妈打个乌眼青,脸打的跟熊猫似的,你大妈从来都不说,你大爷也不让她到你奶家来。有次你奶奶听别人说“她家大儿子可不是东西了,又把他媳妇打了。”你奶奶一听心里就画魂儿,怪不大儿媳妇不来家里吃饭呢,原来是这混账干的好事。你奶就把她俩叫回家里吃饭。你奶看见她脸上的伤了,就问她咋整的,她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你奶奶看了你大爷一眼“是小琴自己磕的吗?”你大爷就不吱声。你奶奶看出来了,立刻脸变了“什么磕的,你少替他打掩护,磕还能磕到眼睛上?”
你大妈眼圈儿红了,眼泪就掉下来了。你奶一看立刻急了,拿起饭碗朝你大爷就扔了过去,你大爷机灵,一下子跑到门外去了,碗砸门框上了,砸稀碎,不然就得让他脑袋开花,给你大爷吓得都不敢进屋。
你奶奶大骂他“你个混账东西,你还敢打你媳妇,你在家啥活不干,孩子不管,小琴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你就这样对待人家。混蛋东西,再让我发现,我腿给你打折了。”你大爷立刻跪下认错“妈,我错了,再也不打小琴了。”后来你奶奶没了,那给你大妈哭的呢。就在你出生那年,你大爷因病去世了,你爷爷让她改嫁,你大妈说“我不改嫁,我得把我这俩孩子抚养成人。”直到你颖姐和你二姐都大了,这你大妈才又嫁人。这么多年,你大妈年年都来看你爷爷,年年不落。你大妈命苦啊,也就这么几年才享点儿福。你爷爷在世时候就说“小会虽然不在了,但是这俩孩子是他的血脉,小琴是这俩孩子的妈,小琴不容易,咱们家人一定要对小琴好啊,决不能亏待了人家。”你也得对你大妈好,知道吗?”
肖笛用力点着头“嗯,你放心吧,爸,这些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对大妈好的。”
肖笛回过头,看看大妈,穿戴虽谈不上有多富贵,但刻进骨子里的修养把大妈衬托得高贵非凡。反之,看看自己的老姑,再华贵的衣物也掩盖不住她脑满肠肥,胸无点墨的本质。
肖笛握着那两百块钱,反复摩搓着仿佛那是无价之宝一般。肖晴走了过来看着她说:“哎呦,你可真没出息,二百块钱你就看了半天,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回家我让咱爸给你一沓子。”肖笛笑嘻嘻地说:“你不懂。”
“是,我不懂,你懂行了吧,还整个我不懂,贪财就说贪财呗。”肖晴冲她翻了个白眼儿说。
“来,就位吧,开席了。”
肖笛和所有的姐姐还有几个小辈团子坐在一桌,大姑她们长辈还有喝酒的坐在另一桌,大家开心的喝酒聊天,只有肖笛如同一个局外人,默默地往嘴里填着食物。最大的姐姐,妍姐说:“哎,肖晴,我发现你妹妹怎么不爱说话了呢。”
“何止和你们不爱说话,她在我家也不爱说话,我很少听她说话,主要是她也不咋在家。”
妍姐问靓靓姐“哎,靓靓,她在你家也这样不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