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对未来还有着憧憬。她会想象着身边有另一个人的余。身边的人影,是李淙的脸。
她记得那支步摇,那支李淙送给她被她暂时推却的步摇。他去斡勒的时候,月皊偶尔也会盼着他归京,因为等他归京会亲自登,再将那支步摇送给她。
那支步摇特别好看。
可是月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李淙这个人了。李淙,她绚丽无忧的十七年,都被埋了过去。
她不再穿绣纹繁复的华服,不再戴那些亮晶晶的漂亮首饰。就连身上用的香料,也换味更浅淡些一点的。
除了阿娘和姐姐,她早就和过去做了割舍。
午后的阳光窗外照进来,落她柔和静好的面颊。照得她发困。她慢慢歪了头,枕着小臂,不多时就睡着了。
没有梦。
睡着以后的天地间很是安静。
她享受着这种沉沉的静谧。
吴嬷嬷进来过一趟,月皊睡着了,轻手轻脚了进了屋,抱了一条毯进来,搭披她的身上。
后来月皊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还不清楚,先闻到了一股带着甜味的香。
她徐徐张开眼,环顾左右,瞧了放远处另一张桌上的糕点。
瓷小碟上的糕点简直像一件艺术品,有粉荷有垂柳还有一只虎虎风的小老虎。
孙福许久前端过来的这碟糕点,竟是才被她看。
月皊起身走过去,端起瓷小碟,更近些地端详着雕工卓卓的甜点。
江厌辞推进来的时候,便看月皊一手端着那碟糕点,一手捏着一个小勺,迟迟不知哪里开始吃。
月皊转眸望过来,有些惊讶江厌辞会过来,她:“三郎怎么过来了?”
“好吃吗?”江厌辞。
月皊垂首望了一眼手里的甜点,摇头实说:“我还没尝过呢。”
“那你尝过再告诉我。”江厌辞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这也太奇怪了些。江厌辞该很忙才对,匆匆回来一趟,连屋也不进就要走吗?
月皊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再快走了两步,追到口,轻呼一声:“三郎。”
江厌辞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月皊眉心轻蹙,疑『惑』地出来:“三郎回来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来看你一眼。”他说。
月皊讶然抬眸,捏着小勺的指端忽然轻颤了一下。
江厌辞仍旧没有回头,说完这句,便大步往前走去。
月皊立口,目送着江厌辞逐渐走远。她看着江厌辞大步穿过庭院,走到院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江厌辞转身,重新迈着同样的大步再次朝月皊走过来。
月皊仍旧立原地,再次望着逐渐走远的三郎又一步步走近。
江厌辞走到月皊身前。
两个人一个里一个外,四目对着。
江厌辞沉默地望着月皊,眸『色』深沉一往昔,又比往昔掺了些更深邃的东西。
月皊端着小碟的手微微用力,纤细的指骨节微微泛了。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江厌辞,可是她不愿意她的三郎因为某种误会而心中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