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个“厌”字,还是江厌辞握着她的手写就,却也能看出他的文字功底。望着苍劲不乏逸隽的字,月皊知道江厌辞绝非旁人以为的毫无学识!
“有事找我?”江厌辞问。
月皊回过神来,赶忙说:“我想借你的小厮用一用……我想去的地方只带着花彤一个人不太方便。是……是玉澜畔。”
虽江厌辞对长安不熟,却也知道这地方。那里的河畔停着一只只画舫,白日里尚且冷清,到了晚上歌舞不歇。
他跟李漳去过一次。
江厌辞望着她,没说话。
月皊生怕他误会,赶忙解释:“三郎还记得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盒金子吗?当时我并不知是谁,思来想去猜到一个人。想过去问一问猜得对不对。”
月皊觉得江厌辞望着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良久,就在月皊以为自己被拒绝了时,江厌辞道:“我陪你去。”
月皊一怔,继而弯眸:“那更好啦!”
江厌辞移开目光,道:“刚好顺路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月皊不知道江厌辞为何会陪她去玉澜畔,可是有他陪着,总比她带着小厮更好些。
自从昨天想自己做些花钿、小饰品拿去卖,月皊就因本金犯了愁。在她眼里,不知那盒金子是谁所赠,就不能用。
白日的玉澜畔是不同于夜里的静谧。月皊抱着锦盒,走在河畔,玉颈微抻,目光在一艘艘画舫上分辨寻找着。
江厌辞走在她身后,望着她焦急寻找的侧脸,眸色微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过来,想看一看那个他是何人。来玉澜畔寻人?难道是月皊在教坊时认识的人?江厌辞皱眉,略显担忧,担忧月皊识人不清被人骗。
来这种地方的郎君,可没几个是好东西。
月皊停下脚步,明潋的眸子里浮现亮色,显然寻到了地方。
江厌辞顺着月皊的视线望向停在河畔的画舫,眸中略显戒备之意。
红儿打着哈欠坐在画舫前头,看见了月皊,赶忙站起身,笑着挥手:“三娘子!”
月皊弯眸,柔声问:“离娘可得闲?”
“闲着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呢。快上来!”红儿说完才看见江厌辞,愣了一下,匆忙弯膝行了一礼。
月皊回头望向江厌辞,问:“三郎,你……和我一起上去吗?”
“为什么不?”江厌辞反问。
月皊一怔,赶忙摇了摇头。
那边红儿已经跑进舫中,告知了离娘。离娘放下棋子,匆匆出来相迎。
她先望着月皊深笑了一下,然后先开口与江厌辞说话。
“爷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也不提前只会一声,奴家好备着好酒。”离娘婉婉之音带着透骨的妩媚,语气里还有几分熟稔。
月皊有些意外地望向江厌辞。
江厌辞抬眼瞥了离娘一眼,带着几分莫名其妙之意。
离娘立刻瞧出来江厌辞不记得她了。她勾媚轻笑:“爷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奴家也是寻常。且当今日初相识便是。”
江厌辞再瞥了她一眼,才想起她是那日伴在李漳身边的女人。
离娘侧身向一边退,请月皊和江厌辞进来,又侧首吩咐红儿去买好酒。
“对了,再去买一份透花糍,多加糖。”离娘嘱托。
月皊唇角翘了翘,甜声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那是自然。”
进了舫内,江厌辞先环视四周,才入座。舫内并无他人,江厌辞略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