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还把不把我们当好姐妹啦?”
几个姑娘家娇笑着,佯装生气来指责月皊。
月皊眉眼弯弯,赶忙解释:“日子还浅,阿娘说要先安胎几个月才能往外说呢。”
她还没有显怀,其他人都看见了。自然都知道月份还浅时不宜张扬的说话。如此指责不过是跟她开玩笑。
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因月皊有了身孕,大家的话题都绕在她身上,有的出嫁妇人叮嘱着月皊注意事项,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好多说,只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笑一笑。
江厌辞早已走到了一旁,躲开了月皊和那些女子们谈笑。他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抱臂斜倚着枝干,凝望着被偎在中间的月皊。
她一直眉眼弯弯翘着唇角,娇靥之上漾着惬意开心的笑容。
江厌辞忽然想到了好些年前,他刚认识月皊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总是掉眼泪,任何响动都会让她下意识地发抖。她那双望过来的泪眼,藏着受惊后的恐惧。
时间终于抹平了她所经历的痛,将她从那个噩梦里拽出来,又变回以前的模样。
这也是江厌辞执意离开长安回到洛北的原因,他希望月皊彻底离开那个给她带来苦难的地方,让她彻底从那段日夜惊恐的过往解脱出来。
如今看着月皊每日眉眼间的笑意,他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
月皊已经说完话,转身走到了江厌辞面前,她抬起一张笑靥,伸出一只手来在江厌辞面前晃一晃。
“三郎,你想什么想得出神呀?”
明晃晃的光芒罩下来,落在她的眉梢肩头,让站在光影里的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想你。”江厌辞道。
月皊微怔,继而眼睫颤扇,簌簌带着光芒。她弯眸去拉江厌辞的手,拽着他往前走。
“走啦。我有好些地方想去呢。咱们快些逛,回去晚了阿娘又要训我啦。”她拽着江厌辞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回眸而望。
七夕佳节有很多小节目。
沿水而徐徐铺展开的长街上,琳琅满目,热热闹闹。摊贩叫卖着、行人笑闹着,各种地方美食的香气从各个方向传来。
月皊吃到了这几个月阿娘并不让她碰的各种小食。她也不敢乱吃东西,已经好生忍耐了。甚至有些东西不适合孕妇吃,她便可怜巴巴地买一份,让递给江厌辞,软声:“喏,你帮我吃,就当我吃了。”
“好。”江厌辞接过来,顿了顿,“以后会带你再来吃。”
“嗯。”月皊没怎么在意,已经开始去看别的东西了。很多小食不能吃,她就买各种小玩意儿。
小风车、鲁班锁、七巧声、解谜板、手鞠……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还未出世的小孩子买玩具呢。实则是她要买来给自己玩。
傍晚时分,月皊该回家了。她心里明白再不回去,阿娘说不定要派人来接她。
她回头望着热闹的灯火,有一点舍不得。
江厌辞握住了她的手,道:“母亲说只是前三个月要多注意,之后你再想出门闲逛都可以,我都陪着你。”
“好。”月皊乖乖应着。其实她心里有一点不确定。她也不是任性的人。他觉得她也好,三郎也好,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很多事情都不弄。虽然待在家里无聊,可是她愿意听母亲的话。母亲总是为了她好。
她转过脸,望向潋滟的水面。一盏盏千奇百怪的河灯飘在水面上。往前走,不多远就会有人在卖河灯。
“我们也买一个。”月皊拽一拽江厌辞的袖角,让他去买了一个。她被江厌辞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河边,两个一起将河灯放在水面上。
月皊望着飘满水面的河灯,软声说着:“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嗯,都要好好的!”
江厌辞侧过脸来凝望着她的侧脸。白日时,他觉得月皊站在阳光下微笑整个人都在发光。如今天色黑下来,他又觉得月光也不敌他的廿廿柔情。
他忽然很想立刻去亲吻她,不去顾虑是不是周围有很多人。想要去亲吻月皊的冲动在江厌辞的心里叫嚣着。可是江厌辞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不拘小节,可是月皊会害羞。
只是这样看着她也好。
月皊忽然转过脸来,柔和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