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尴尬,“我叫陈向东,是你父亲的私人秘书。今天是专门为你日后的安排而来的。你父亲,他很忙,再过几天……”
“他准备怎么安置我这个私生子。”
他似乎被我毫不在乎地挑破禁忌吓了一跳,没有答话。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我嘲讽地笑。
他艰难地说:“这不是你的错。”
父亲授命他带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回去住到父亲身边;二是,留在原来的住处,请人来照顾我的日常生活。
我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个,不过我拒绝了请人来的提议,我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他再三劝说无效,只得给我留下电话号码,要我有事就打电话给他,另外留下一张卡,生活费会在每个月的月头汇进来。
十二岁,我开始了独自生活。
十二岁,应该被父母娇宠不谙世事的年纪,我却觉得自己已如八十老翁一般,毫无生气。
我不愿再做个乖孩子,对功课也没有兴趣。母亲已经不在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开始逃课,喝酒抽烟,奇装异服,到酒吧鬼混,感谢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光和我那慷慨的父亲所给的钞票,十二岁的小孩也能混到成人的世界里去,呵呵,奇怪的世界。
后来,我吸毒了。
我一直没有见到我那忙碌的父亲,陈向东不知是出于对雇主的责任感,还是所谓正义人士的道德良知,每隔一个礼拜就会打电话来问一下我的情况,我也就敷衍了事。
哼,如果真的有心,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
半年之后,他意外地出现在我家里,看到桌上的针筒和我那懒洋洋的表情,震惊之余,劈头盖脸地把我大骂一通,说我怎么对得起自己,怎么对得起母亲?
呵呵,笑话!
我自己?我不在乎。我的母亲?她早就弃我而去了。
他把我揪去戒毒所,出来了又进去,进去了又出来……
就这样,我十三岁了。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了。我或者在某一次吸毒的极乐之中,蒙主宠召了;或者某一次戒断反应的痛苦之中,迎向死神的镰刀。
呵呵,无所谓了。
一个秋日的深夜,我独自从酒吧里出来,青白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几个小混混不怀好意地围上来。
不就是想要弄点钱花花吗?
只是,那几个贪心不足,还想要搜身。你们要是好好说,别说钱,要我把衣服剥下来给你们也可以;不过,这么恶声恶气地,哼,恕在下不能从命。
以一敌五,我没有输。
不是我更有技巧或者更健壮,而是,我更不怕死。
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五个杂种,哈,差点忘了,我自己也是个杂种呢,舔舔嘴角上的血,觉得很兴奋。
不错,这种直接的血腥和暴力,让我很兴奋。
“喂,你叫什么?”冷冰冰的声音在清冷的巷子里响起,很突兀。顺着声音看去,巷子对面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不知看了多久。
“为什么问?”我懒洋洋地说。
那人慢慢地走过来,带着冰冷的气息和迫人的气势,直到我面前一步才停下,他很高,不过也可能是我那时太矮了。
“你伤得不轻,最好处理一下。”